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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黄毛提供的线路,几分钟找到关押老叶的下层甲板,也在船的尾部。

船上关押人简单,铁舱门从外拴死,不用守卫不用锁。

亿万富翁正在尝试新的自杀方式,裤腰带系在双层床架的上铺,一动不动昂脖子欣赏上面的圈套子。貌似鼓足勇气以身试套,也可能担心裤腰带勒不死人。

“想不到你居然来找我?”

老叶再见叶特不淡定了,下大力抓手攀搂。“臭小子,每次我到关键时刻,都被你打扰,真的是……”

两人分开那会儿,各自以为要去鬼门关走一遭了。才隔两小时,感觉分开很久。

“我们的交易没完,二叔……”叶特尴尬地笑,又喊出他避免喊的恶搞称呼,“实话跟你说吧,你是我老爹的偶像,他和你同年。十年前有幸跟你握一次手,吹牛到现在。丢下他的偶像不管,嘿嘿……”

老叶愣了愣,暴发出刺耳的大笑,笑出了两行清泪。

船舱密封性好,加上这个舱室距离启动的柴油机组近,关舱门不开枪外面听不到。

叶特放下背包,怕老叶再有煽情之举,拿出带来的雪茄塞他的嘴,抢着介绍两小时的经历。也没多少话,和黄毛“聊天”的内容。简单讲,今天“海上超市”有重要交易,幕后大佬亲自驾临。雇佣军是大佬的卫队,碰上海岸警卫队搞创收,大佬不甘就擒只有打。至于什么重要交易?黄毛不清楚。

“什么重要交易都不重要,那位大佬才重要。”叶特最后说出自己的判断,“运作海上超市的大佬,牵连多少国家、多少组织、多少大人物?手里掌握的秘密又有多少?哪怕战死,绝不允许落网。这么一来,今天的伏击就讲得通了,老米吃这个亏不冤枉。现在,看这位大佬能不能逃出生天了。”

老叶听的认真,听完才点上雪茄,缓缓说道:“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从头梳理,有一点太过蹊跷。黑豹直升机和上边的士兵,像是提前埋伏的。黑豹起飞需要时间准备,不然没法几分钟升空。而且,那么大个东西、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在海岸警卫队空中监视下埋伏到位。哪怕这伙人再专业,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除非他们从头到尾为了阴老米一把,你觉得可能吗?”

叶特愣了愣,突然臊的慌。整个战局,尤其海上超市一方,能够看的到的地方,他基本没漏掉。LR2油轮的黑豹直升机,海岸警卫队出现前,一直由篷布遮盖在甲板上。动用时,揭开篷布就启动。直到升空,始终无人登机,他看的一清二楚。说明直升机里早早埋伏人员,且随时准备起飞作战。当时,没细想其中的古怪。经老叶这么一说,性质全变了。

姜是老的辣,不服不行。

“你讲黄毛交待,超市大佬乘坐黑豹上这条船,我才联想到之前的直升机突袭。”老叶体谅地给台阶。

叶特原来自信满满,这会儿丧气地坐上床说:“你应该是对的。黑豹打埋伏,针对的不会是海岸警卫队。这么说来,还有另一支武装存在?是准备和大佬交易的那一方。由于交易太重要,大佬高度戒备,没准是打埋伏想黑吃黑?双方交易过程中,海岸警卫队搞创收,好死不死闯进来。或者海岸警卫队也眼馋交易的东西,却没料到有人敢摸老虎屁股。这么理解,靠谱了吧?”

老叶含笑点头,吐出一个烟圈说:“事情没完。超市大佬打了一仗,自己的实力暴露了。交易方很可能当看客,实力不明。为了避免螳螂捕蝉,麻雀在后,及时坐拥76舰炮的军舰,既安全又可以保持威慑,这位大佬有孔明之风啊!两方对峙,你得利。他们忙得很,你干掉两个人,我想暂时无人追究。”

“对、对、对!”叶特成应声虫了,“两个家伙失联时间不短了,到现在,对讲机里没人呼叫,我都是有点奇怪。”

“逃命路上,人多不一定是好事。超市大佬眼里只有交易,为了交易,美军也敢灭了。没准知道你帮他干掉两个累赘,给你发奖金呢!”

说归说,老叶对“海上超市”的当家人深深鄙视,并判处死刑。有天大的交易,伏击美军一点不明智。看似打赢了,实则给自己套上绞索。你逃的一时,逃的一世、逃的出地球?话说回头,如果不是叶特,他才懒得探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咦……”

船开动了,缓缓转向。逃命不可能开老汉密尔顿,那不是逃命是送命。再说,双体船挂在船尾呢。此时开船,最合理的解释是威慑对手、促成交易。

“这是要摆出战斗姿态了,不知道能不能打起来?”叶特钦佩地看老叶。

老叶看手表说:“快五点钟了,天黑早,再不了断怎么逃命?”叶特打嘴道:“娘娘的,我都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交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也要搞成这一票交易。”

“少管别人的事吧,下面你打算怎么办?”老叶问出一个熟悉的问题。

叶特被问住了,双手搓一把脸,也点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过去近十年,他是战士、是保镖。只当过学生会体育委员和中士班长,不是那种需要考虑怎么办的人。哪怕面临生死攸关威胁,也走一步看一步,没有长远打算的习惯。前晚逃离枪击现场,表面深谋远虑,其实是雇主的“事儿妈”属性使然,不得不提前做最坏打算。刚才动脑子了,以为看穿今天战事的迷雾,却换来老叶劈头盖脸的“耳光”。眼下,处于自信缺失期。另外,他很清楚,这里铁定被卫星锁定。大海之中,无处可藏、无处可逃。

“说句丧气话,你陷入了死局。”老叶有心点拨,“走私大佬一方,大佬交易对象一方,都不会给你好果子。但你也有优势,你处于暗中,没人知道你的存在。如果在岸上,以你的能力,离开不难,屁事没有。在海里由不得你了,一旦暴露,必定引来追杀……”

叶特急吼吼问:“你是说,我躲藏起来就安全了,反正他们要逃命?”老叶摇头说:“换你是超市大佬,交易后,逃命前,你想怎么善后?”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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