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起来的神经异常放松,不用考虑习武、不考虑狩猎,把所有的心事都扔在外面,今夜王广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从日落之后,一直睡到艳阳高照。
醒来之后暖洋洋的,浑身说不出的轻快,有一种睡饱了的感觉。那是一种进入青春期之后,浑身精力四溢,无处发泄的感觉。
今世虽然是少年,但一直在饿死的边缘徘徊,身体亏空严重。身体的反应是有滞后性的,习武、吃药,润养身体也得有个过程,而今这种浑圆自满的感觉,就是亏空被补足之后的“后遗症”。
一觉醒来,身上湿湿嗒嗒、黏黏糊糊的。
去外面打了点水,又找了块皂角,将浑身上下洗净。
压下心中的燥热之后,整个人清爽了。
门外的巷口传来敲锣的声音:“收税了!收税了!大家快去村子口交税啦!”
“税官老爷们来啦!”
第一次见到这样交税的盛况,人们有的拿皮子、有的拿着铜钱,把税官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争先恐后,都想赶紧把银子交到小吏的手中。
是南山镇上的猎户们觉悟太高了吗?
笑话,交税这种东西少补多不退,自古以来只有没有收齐的税,哪有多纳的钱粮。
交税,不仅要全额上交皇家的,还要满足小吏们的胃口。收税刀片最后要是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则有一万种借口要求剩下没有交税的人补缴。逼得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这也算是一种能分而治之的政策,一开始表现积极的就让你少受点苦,落在后面的人就会被杀鸡儆猴。
税官居中而坐,三老作陪。只见税官拿出一本长册,这就是大隋镇南郡南山镇的户籍。每当有一户交够赋税之后,税官才会大手一挥,将这个人的名字写到下一个户籍里。
“破皮子一块儿,折铜钱二十枚!”
小吏睁眼说瞎话,把一块完好的兔子皮收入官仓。那猎户涨得脸上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问:“官爷,这怎么是破皮子呢?这明明是好皮子啊!”
“胡说!”小吏笑骂道:“这明明就是块破皮子!”
那愣头青即为头铁:“官爷,你把皮子还给我吧,我不用皮子抵税了。”
“好让你们知道,本官收的每一分税都明明白白。把你这破皮子运到京城不需要钱啊?这途中受潮、虫咬不都是损耗?”看那愣头青还想把皮子要回去,那小吏脸色一寒,大声呵斥:“快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那愣头青还有些不甘心,被小吏拿着石头砸到了头,顿时血流如注、抱头鼠窜。
小吏掐着腰哈哈大笑:“谁敢抗税?”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这其中就给了这些人上下其手的机会。
“难啊,今年真难啊。”
“这群狗官!贪赃枉法,是要遭天谴的。”
“闭嘴!你想死我不拦着,别牵连到乡亲!”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在一道凌厉的目光中被压了下去,人们排着队,缓缓的向前移动。
时间漫长且煎熬,这期间不乏有人交不起山泽税,或者因为税官小吏的刁难,只能再回家中,把过冬的口粮挤兑出来交税。
也有些真缴不出税或者把把口粮留给妻儿的汉子,挨了鞭子之后被戴上镣铐,等待着发配服徭役。
万恶的封建王朝,残酷的吃人社会!
可王广也是羊
终于轮到了王广,小吏拿着册子皮笑肉不笑:“小哥,你二叔死得可真是时候啊。”
“官爷明鉴,我与那二叔早就分家了。”王广上前赔笑,同时抓住小吏的手,使劲儿的摇晃。
感觉到手里被塞了硬物,那沉甸甸的分量极为喜人。小吏顿时眉开眼笑,化假笑为真笑:“你这小子,还挺有意思啊”
“小意思,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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