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韩春生这句话,孙忘城立马就结巴了。
“胡……胡说八道,你少败坏我名声。”
韩春生笑道:“您小孙爷在四九城还有什么名声?就今儿个上午我去找你,你们前院儿那小老太太一听我是来找你的,那家伙,脸变得叫一个快啊,跟防贼似的防着我,就差报警把我给抓起来了。”
孙忘城不以为意,“一個小老太太她懂什么呀?她……”
说着孙忘城看了开车的师傅一眼,压低了声音给韩春生道:“她哪懂赞这一行儿的门道啊?我投机倒把,那不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嘛!”
“你给她说去。”
“我跟她哪说得着啊?”孙忘城忽然反应了过来,“不是,你甭瞎扯,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韩春生便正色道:“那我也跟您说正经的,就怕您不乐意听。”
“我有什么不乐意听的?你只管说!”
“不生气?”
“一言九鼎,保管不生气!”
韩春生便放下心来,“喝茶这件事咱不提了,就当时,在路上,人姑娘脚受伤了走不动道。你要背她。”
“你一说我就来气,原本就是我要背的!你小子,截了胡!”
“是人姑娘不愿意让你背,见你过来人往我身边躲呐!”
“还有这事儿?”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你知道当时人姑娘为什么不愿意让你背吗?”
孙忘城看了一眼韩春生这大体格子,“怕我背不动她?”
“大错特错!”韩春生道:“人姑娘是防着您呢,您看看您这样儿,走起路来弓着个背,眼睛从不正眼看人,贼眉鼠眼,鬼鬼祟祟,吊儿郎当的,人头一回见着您能觉着您是正经人吗?不喊抓流氓就不错了!”
话音落下,那司机师傅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孙忘城当即就火了,“你胡说八道你!我是流氓?我从小到大就没做过流氓事儿!”
韩春生摇摇头,“您看看,急了吧。您早说要发火,这我不就不跟您说了嘛!”
孙忘城深吸了一口气,嘀咕了两声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然后对韩春生道:“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不也一样吗?你不也成天吊儿郎当的,鬼鬼祟祟的,你怎么就不是流氓?”
韩春生没否认,“我是流氓啊!”
“你是流氓你……”
孙忘城被韩春生这话噎住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不是,你也是流氓,莪也是流氓,人干嘛让愿意你背呢?”
韩春生笑道:“您三十多了,我才二十出头呢!您说呢?!”
孙忘城嘴角抽了抽,“合着我这是先天缺陷,改不过来了。”
韩春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孙爷,一针见血!”
孙忘城恼火了,扭头过去,“孙爷爷我懒得跟你说!”
一路颠簸,孙忘城昏昏欲睡,每次睡着了又被冻醒了,整个人迷迷瞪瞪,脑袋在玻璃窗上磕了好几次浑然不知。
韩春生没敢睡,这会儿的路难走得很,又扑上了一层雪,他担心司机师傅犯困,就一路跟他聊着天儿,顺便也能帮忙照看着点路况。
到了后半夜,卡车才总算是进了城,
夜黑风高,一路没停留,直奔屠宰场。
到了地方,韩春生推了推孙忘城,“嘿嘿,别睡了,咱到地方了。”
孙忘城缩成了一团,“这哪儿呢?”
“您真睡迷糊了,屠宰场啊!”
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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