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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贝兰多就是这样一个活该烂臭到下水道里的城市。”

“这跟天上的灰雾与那些骇人的诅咒无关(虽然人们总喜欢责任推卸到这上边),因为哪怕是在旧时代,那个鸟语花香,怪异还未入侵的美妙时代,这座城市仍充斥着饥饿与冻寒。富人区的那些家伙表面上对贫民予以‘怜悯和施舍’,实际上却是为了得到宣扬自己的资本;而议会上的那些禽兽打着人民的幌子,一次次拉到‘珍贵’的选票。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在乎我们,我们只是一群下水道里的老鼠......”

“嘎……嘎……”

天上没什么飞鸟,仅有几只黑皮乌鸦在低空不断盘旋。

初秋的贝兰多已经有了点点冬日的气息,似乎在预示着今年冬日的提早到来。

陈暮“啪”的一声合上了这本名为《我们应当团结》的书,书的作者名叫“阿布杜拉齐兹·佩雷茨”,是一名獾派(没有势力,没有靠山的议会新进门派)的议员,目前正在参加议员的新一轮选举。

看来下次借书的时候还要更细致些......

他咽下杯中最后一口热咖啡,缓缓站起来,将桌面整理整齐。

九点四十分。

他看了看时间,意识到自己得去工作了。

重新披上刚因热而脱下的风衣,他拿起这本颇为抽象的书,拉开房门,走出书房。

走出书房之后是客厅,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墙壁上挂着一幅显眼的壁画。

壁画上以油画的形式画着一个女人,得益于那些细腻的艺术家对自己作品的认真,画中的女人没由来地使人感到真实,哪怕她是背对着外界。

陈暮现是在客厅里站立了一会儿,像是发呆,随后颇为怪异地对着空气开口道。

“贝蒂夫人,我要去一趟协会,还请麻烦您照顾一下家里。”

客厅空无一人,陈暮说话时的脸是朝向那副油画的。

而随着陈暮话音的落下,本应是死物的油画竟活了过来。

只见画中的女人缓缓转过身来,摆露出五官与前身。那是一位穿着华美罗裙的贵妇人,年龄大概四十往上,慈祥的脸令人感到和蔼而值得信赖。

贝蒂夫人,寄身于油画的怨灵,三年前在一座荒废的别墅中被陈暮找到。这几乎是一位完美的女士,嗯......就是喜欢唠叨了些。

“路上记得小心一些,好的特别是那些扒手,不要喝酒,小心着凉......”

贝蒂夫人絮絮叨叨的嘱咐道,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但好在陈暮早已习惯,并掌握了解决之道。

“不要去贫民区,不要......”

“贝蒂夫人,艾莎还没有睡醒吗?”

“还没有,她昨晚闹腾到太晚了,估计你醒还有一段时间。”

如陈暮所料,贝蒂夫人的话被打断,注意力转移开来。

他得以松口气,在看了两眼房屋最深处的房间之后,拉开了家门。

“我出发了。”

陈暮一脚跨出家门。

“对了,”此时贝蒂夫人喊道,陈暮又退回来,“记得买些黑麦面包,家里快没了。”

“......嗯。”

在一番周折之后,陈暮终于能够离开。

拉开家门,门外是一条略显阴暗的破旧长廊,长廊的两侧紧凑的分布着一个个房间。

陈暮所居住的是一套租房,位于水手街,在贝兰多略偏僻的位置。

由于贝兰多是一个因海而兴的渔港城市,与他同租的三十多位房客大多是渔民。而渔民向来起早,所以现在这条长廊上也没什么人,仅有少许留家妇女训斥孩子的声音从房门的底缝下传出,又消散。

踏过宁静的长廊,陈暮离开租楼,费了一番功夫才在清冷的街道上拦下一辆马车。

“去托特街,调查员协会。”

“好的,这需要三便士,尊贵的先生。”

......

在支付了三便士的车费后,陈暮顺利到达了调查员协会,他工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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