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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车夫的呦呵声与缰绳的作用下停下。

在交予马车夫七便士之后,陈暮走下马车。

此时的陈暮已经回到了水手街,时间已经接近黄昏,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街道,他感到一阵头疼。

看来强行终止仪式所带来的精神刺痛仍然没有缓解,回去得找艾莎帮忙......

安格鲁迪的委托也有了进展,那个怪异肯定跟那个送给安格鲁迪与其对面邻居茶杯的女人有关......

嗯......

那个女人应该是搬到卡特区,想打好邻居关系才送的茶杯。而后在与安格鲁迪的见面之中,又爱上了安格鲁迪,然后才又送了其他东西。

从她给安格鲁迪送二十五英镑与那朵珍稀的白色奇罗绮罗花来看,那个女人很有钱。安格鲁迪肯定知道她的好意,但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又不敢接受,于是默默将对方的花与钱收起来。

这或许就是安格鲁迪不承认自己有过爱情方面的问题,语气却有些犹豫的原因。

“......”

这已经是陈暮刚刚在马车上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情况了。

不过,既然那个女人这么有钱,为什么会搬到卡特区?

大脑又是一阵刺痛。

陈暮晃晃头,决定还是不要在精神不好的情况之下进行高度思考了。

在回到归港街之后,陈暮才突然回忆起自己似乎忘了买一些黑麦面包回去。

倘若他没有回忆起这件事,回去难免又要遭受贝蒂夫人的一番责备,以及像是不要忘东忘西之类的叮嘱。

值得庆幸的是,在归港街,恰好有一间闻名于贝兰多的烘焙店,名为“迎船烘焙店”。

陈暮稍稍抓了抓刚坐马车时被风吹乱的头发,向迎船烘焙店走去。

接近黄昏的水手街明显比早晨热闹很多,人们挤在这条喧嚣的街道上。但他们大多数不是来往匆忙,赶回家吃饭这样能称为幸福的人,而多是不幸的乞丐。他们多蹲坐在路边,容易勾到他人的脚,这以至于陈暮不得不稍微注意避让。

他们麻木地坐在石砖地上,守着那可能代表他们一天伙食的木碗。期盼着路人能稍稍发发善心,给予他们哪怕一点的怜悯。

但行人中,哪怕是最善良的绅士,也不肯低头多看可怜的他们一眼。

陈暮也是如此,因为他曾亲眼看过他们的可憎与丑恶。

他仍忘不了那一天,一位富有善心的绅士向其中的一个乞丐施与了援手,而这一幕被其他乞丐所看到(事实上,没有什么能逃过他们看起来麻木的眼睛)随后,一堆乞丐蜂拥而至,将那位慷慨的绅士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嘴里喊着:“善良的先生......”,手却不停。最终,当那位绅士从人堆中挤出来时,他的身形,也与那些“可怜”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在混乱中被洗劫一空。

他们可怜,却又可憎,在贪婪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贪婪永远是致使人类走向毁灭的第一要素。

“先生,我想向您卖点东西。”

当陈暮走过一个寂静无人的巷道时,一道身体忽的从身后响起。

陈暮不想理会,但那声音的主人却跑到他的面前。

一个娇小的身影,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穿着打满补丁的一件破布褴裙。脸上虽沾了些灰,有些脏,但双眼却异常的灵动,与那些麻木的乞丐不同。

她的手上挂着一个花篮,里面装满了花。

不等陈暮张口拒绝,对方先抢过花道。

“先生,我知道您担心什么!请您放心,这里很脏,所用人很少,哪怕是他们也不愿意来。所以您的所作所为都不会被他们所看到的,您也绝没有被他们给缠上的风险!”

女孩语速极快地说完,似乎是怕陈暮离开。虽然刚刚跑到陈暮身前令她气喘吁吁,但她说的话却异外得清楚。

好伶俐的女孩,发现大街上得不到钱,于是反其道而行之。藏在这样的小巷之中,虽然人较少,但与外边施舍的风险相对比,大多数其实心里有施舍之心的人会喜欢上她,并买她的花吧。

“花要多少钱一支?”

陈暮想了想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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