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宾利tial GT缓缓停在庭院门口,院子里载满了枫树。
星野遥为宁远打开车门,跟在他的身后步入庭中。
阳光穿透枝叶,枫叶随风起落,斑驳的光点在两人背上滑过,他们仿佛穿越细碎的流火,脚下流淌着绚烂红河。
宁远忽然驻足,星野遥微微一怔,旋即也停下脚步。
少年轻撷一片风中旋转的枫叶,捧在手里。
“我想起一句电影台词:我中意一朵花,不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我喜欢一片云,不一定要得到它;我喜欢风,也不一定要让它停下来。”宁远凝视着掌心的枫叶,“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三个孤儿长大后成了艺术品大盗。我还记得他们来到戛纳,驾驶着红色跑车穿过昂格拉斯大道,左边一排排高大翠绿的棕榈树飞速倒退,右边是地中海之滨的沙滩,天空和大海都是蔚蓝色。他们在澄澈的天空下,琉璃般的大海旁,在明媚的阳光里说说笑笑。”
星野遥看着少年的背影,忽然觉得他有些落寞,有些苍老,就像在海里飘摇已久的小舟。
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带着面具生活。十五岁,她为了复仇创立赤羽组,从此她的面具变的多种多样,游刃有余地在多重角色间转换,强势的领导,知心的朋友,甚至温柔的姐姐,怜弱的妹妹都可以驾驭的很好。
唯独在宁远面前例外,因为星野遥清楚宁远不喜欢她带着面具,所以她可以保持冰冷的本色,此刻她不需要说些什么来附和。
在不需要说话的时候她向来话很少。
“看这部电影有一种怀旧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人过中年,某一天心血来潮,回到熟悉的小镇,熟悉的学校,手机里放着当年逃课或刷题时单曲循环的一首歌,坐在自己曾经挥洒过汗水的球场,望向夜里教学楼一排排透着白色灯光的窗户。普通的中年男人刹那间想到,孩子们总以为时间很久,毕业以后才清楚,他们永远离开了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
“我想,或许不只是怀旧的味道,也有遗憾的味道。说这段台词的演员现在活的很好,而电影里扮演和他争吵的那个人却恰如台词一样,像风一样飘走了。”宁远笑了笑,“我还是喜欢电影里的结局,我不喜欢错过和遗憾的故事,即使这样会显得故事很平凡,可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您并不平凡。”星野遥低声说。
宁远未答,望着随风而逝的枫叶,“我想起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子,她的头发也是这样的颜色,美的惊心动魄。”
庭院中心,一座红木黑瓦的日式宅邸静静矗立。这里是东京近郊的高岗,顶层的木格窗框出一方天地,云游间隙,富士山若隐若现,山脚下城市建筑错落,如同精心堆叠的积木。
宁远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桌对面,星野遥将茶水斟满,娇媚的躯体藏在宽大的和服里,黑色束带扎紧了纤纤细腰,傲人的身材摆弄茶具间若隐若现。
茶杯冒着淡淡的热气,一片枫叶飘落,躺在木桌中间。
“多年未见,我的小女孩已经成漂亮的姑娘了。”宁远端详星野遥,微笑道,“印象里你从来都不化妆的。早稻田的高岭之花也需要略施粉黛来点缀吗?”
“请别取笑我了。”星野遥低声说,“上次见面是四年前,您将我送到宿舍门前就离开了。”
这一幕如果旁人目睹,一定会有奇怪的违和感。宁远语气里透着温柔与宠溺,而星野遥却回应的理所当然,这年龄与角色的错位就像蒙太奇的剪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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