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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连两岁,五更分二年。

真武历十九年,除夕之夜。

大晋北方,距洛阳北部三千余里的玄阳县里。在其他人家欢聚一堂时,有位专心致志的消瘦少年,将自己手作的红灯笼挂上。在这街道上,红色的灯笼在这夜风中轻轻摆动,投下斑驳的光影,石板路上不时传来远处孩童的欢笑,人们将这一天视作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无论过往一年如何劳累,也绝不在今天诉说。没有什么是比过年更重要的事,哪怕是这天塌了也不行。

少年姓墓,名夜雨。七年前流落到这个小镇,虽穿着破破烂烂,但行为举止却端正有礼,不少人家揣测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被人牙子拐走或是家门破灭,流落于此。县令见此存了个念想,便叫这小子暂且在县内的一酸腐秀才家住着。万一日后这家日后寻人也能有个交代,就算不寻也可以让他伴着老秀才,多少有个照顾。这老秀才也是一个可怜人,李家氏族人,名长生,已百余岁,尚且硬朗。据街坊传言,李秀才曾是旁支李家的天才,文武双全,奈何年轻时自负气盛,得罪了一些人,终被排挤,只得只身远离,流浪到此县,因有些文化被安排了个教书的事儿。整天与酒为伴,不修边幅,举止酸腐,口中喊着之乎者也,也被戏称酸腐秀才。于是打那之后,人人都说这玄阳县出了俩秀才,老秀才和小秀才。

说起来这“墓”也是一个很奇怪的姓氏,也很罕见,一般人家通常不会用作姓氏,更何况在这氏族为先的时代。其中以七大氏族为主,七大氏族各有所长,在经济,政治,文化,修士等方面都把控着大晋的方方面面。一个人的出身贵贱与否与其姓氏有关,不少趋炎附势之辈也会主动将其姓氏改为大宗族之姓以求沾亲带故,高人一等。

接着说着当前大晋的七大氏族,这七大家各有本领。富贵王氏,财力通天,以钱铺路,掌管天下钱庄,经济命脉。殷亲赵氏,天下正统,至尊之位,手握天下大权。蜀道唐家,精通暗器,专修旁门左道。极境南宫氏,以兽为伴,专修御兽之术。洞庭金氏,上代金明楼弃暗投明者集聚之地。华山岳氏,专修己身,以力破法,勇猛好斗,通常不是在打斗就是在打斗的路上。西山孔氏,多为智才,善奇门遁甲,隐世在山林之中。再说那前第一大家族的慕家,家门上下盛产修炼天才,一门五高手,门下附庸数十百,一整个修炼氏族。

“好了没呢你这臭小子?挂个灯笼这么半天,再不回来可没准就见不到你老子我了,也不知道这新年来得快,还是我这大限来得快。”老秀才在里屋大声嘟囔着。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喊道“先生!我这就回来!您稍等着的,外面这风可不小,多少得给它弄牢固一些。”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李长生和墓夜雨坐在简陋的木屋内,桌上摆满了他们一起准备的年夜饭。屋内的火炉发出温暖的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墓夜雨将筷子擦了擦递给了李秀才。

李秀才看着他,他那沉稳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稳重。李长生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小木头,你说你这小木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是星辰大海,还是古往今来?又或者是隔壁门的二丫?这新的一年快到了,用不用我去帮你给说道说道?我想凭着我这教书人的薄面多少能牵牵线……”

墓夜雨微微一愣,随即莞尔,耐心听完说着:“先生,我心中倒是未曾想过这些,只是在想明日需得早些时候,去陈老爷子家讨些年糕回来,我记得您最好这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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