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该区域升起了黄色警戒标识光幕。
于连在警车边上做了临时笔录。
说是笔录,实际上也得不到多少信息,更多的是对他精神抚慰,可当他问起,能否保护证人时,却得到这样的回复。
“您先回去等通知吧,蜃楼的治安力量有限,我们会酌情安排的。”
诸如此类的话术,臃肿的报案流程,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废话。
总之就是,很抱歉,无能为力,帮不到你——但其实也没那么想帮你。
于连叹了口气,还是早点回去,联络神父谢朗,这老登已经几天不在家了。
走之前,负责人背后的年轻长官唤住了于连,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一直神经紧绷的于连这才注意到,对方是个很好看的像狐狸一般的女人,尤其是那一抹如同晚霞般燃烧的红发高马尾。
“最近几天都戴着,就不会看见奇怪的事物了。”
于连接过墨镜,看得出,做工很华丽,镜框乃至闪电形的支架闪耀着黄金光泽,漆黑的镜片隐约透着碧绿的水墨之色,重量不轻,显然是贵金属与宝石制成的。
姑且不论这造价昂贵的墨镜,对方显然话里有话,他正要追问,却发现对方早就离开了,徒余洒落的雨幕,像是划分时空的界限。
刨去异端恐怖的那一面,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老东西还活着吗?
穿过林立的钢铁丛林,当另类的高大古典建筑从透亮的钢铁丛林中崭露头角时,于连便看到他的家了。
蜃楼七街,怀特曼钟楼。
于连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在常年荒废的信箱中,看到了一个漆黑的玩意。
抱起来略有些沉,也不算光滑,像是个活物,但又过于冰冷。
是一只戴着镣铐的黑猫,眼瞳是蜡黄的水晶。
于连熟悉它身上的每一根金属绒毛,因为这是他小学时的作品。
但当它说话时,还是让他吓了一跳,那是因为他不曾为作品搭载过人工智能。
“于连,就此止步吧,谢朗留给你一封信。”
这年头纸质信件少的可怜,但手感偏沉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拆封,反而率先发问。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立马出门办信中的事。”
黑猫的声线干净爽朗,端正的像是个话剧男演员,但听起来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请求。
明明此刻外界还下着雨,有什么要紧事是不能等雨停了再做?
于连皱起眉头,注意到了楼梯边角处,猩红色的水晶颗粒,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平时六十阶的楼梯他爬的面不红气不喘,但这一次他汗流浃背。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玻璃破碎声,像是即将破碎的人生,又像是刚刚碰见的诡异尸体。
背对他的人留下长长的影子,他所看见的那人身上隐约有猩红光芒闪耀,原本那对和蔼的眼眸被诡异的花朵侵蚀,仿佛顷刻间就要粉碎。
那个假正经的,满肚子骚话的,总是劝人向善的老东西,对他投以悲悯的神色。
老东西没有说话,但于连即使难以置信,也知道他大概是要死了。
得益于老神父的敦敦教诲,一时之间,他连骂人的脏话都组织不起来,只是直白粗暴的吼出:“wm。”
于此同时,一把扳手射出,并附带着其后的一连串螺丝钉。
他虽然热血上头,却还没有愚蠢到与连环杀人犯硬拼,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切诡异现象的缔造者,被人们所恐惧的异端。
然而,一切都在空中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于此同时,于连挥洒道具的双手也停在了半空。
僵硬的于连,连吭声都做不到,只觉的眼前一片漆黑,鼻梁上的墨镜在颤抖,像是抵御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惧,或许那正是干涉灵魂的诡异事物,异端们擅长的精神污染。
恍惚中,如同雄狮的嘶吼声,唤醒了他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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