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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衫婢女道:“平民而已,如何比得起卫侯妻?这等姿容大约可与平京第一美人比。”

青衫婢女蔑视道:“想那昔日平京第一美人卢燕娘花容月貌曾誓做清倌儿,自从瞧见郎君游街之姿是时常递帖子求见,也不想想郎君那等贵人可是她们能肖想得了的,真是平白让人笑话!”

白娡听她们一人一语地似有所指也不恼,微微一笑,朝秦郎君(蓝衣男子)行礼后道:“今拜谢郎君一路照拂之恩,无君之怜悯,一路危矣!”说完神色一肃,“然,古人尚不受嗟来之食,虽郎君于我二人有恩,我等亦不能受白眼蔑视所赠之食!”这话说出口,立刻引来青衫婢女一声怒叱:“大胆!汝等贱民竟与郎君如此说话!”

“绿衣!”秦郎君低声呵道,绿衣慌忙垂头不语。

“白娘子何必生气?”秦郎君平静道,“劳累一天,何不饱食一顿?或是宁愿残羹冷炙无香无味?”

白娡心里暗叹口气,行礼道:“谢郎君赐食。”

一旁的李杏儿早已呆滞得无言以对了,白娡拉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仆从两面悄声退下,侍卫立于门外,眠柳则端来器具服侍秦郎君盥洗完毕。房间大门虽敞开,室内却几无声响,偶有竹筷与陶制食具轻击之声,清晰可闻,一顿饭用完,李杏儿满脸通红,既紧张又羞赧,一直担心哪里出错,白娡则表示主人放下筷子就得停止用餐的规矩让她没吃饱。

秦郎君擦手漱口后,对二人道:“听闻二位娘子目的为常山府,秦某恰好途径柳州,可送二位至常山府附近平南府。”

李杏儿听见十分高兴,笑道:“多谢秦郎君!郎君高义!”

白娡亦谢道:“多谢郎君,只小女子担心郎君因此受我等牵连,内心惶恐不安!”

秦郎君一听双眸扫向白娡,目光沉沉道:“二位娘子难道有什么隐情?”

李杏儿以为白娡要拒绝,急忙忙拉了白娡袖子摇头,白娡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向秦郎君恭声道:“郎君一路行来定惊于如此之多强盗野兽,我等二人亦是不知为何故。唯有此次出行前,得罪过武工县武衙内,当时武衙内放言必要我们好看,可小女子那时受李娘子哥哥所托护送她去寻亲,以为离开便好,并未多想。”一大段话说完,她见秦郎君未有所表示,又嘀咕一句,“总觉得跟中了咒术似的,强盗便罢了,野兽也前赴后继地来!”

白娡其实本来并不希望与秦郎君同行,正常人一路上这样过来怎么会请她们吃饭住宿?一个贵族怎么肯屈尊降膝与他们聊天?还一反贵族礼仪与她们一同吃饭?虽然时代风气没有严肃到陌生男女不可说话,但今天的情形对那些守礼的老旧派来说就是“逾矩”了,这样看来,这个姓秦的贵族肯定有所目的。他的车队人不多,马车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家族标记,可能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有可能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办个隐秘的事。白娡今日看他做派无一不显示他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不屑行下作之事,所以跟着这样的人同行还省却了不少麻烦。

“小女子恐连累郎君,若是郎君有急事,不妨先行离去。”

这话说出来绿衣便有些脸色难看,道:“你们已连累郎君,今又作出此等做派!”

秦郎君肃然道:“绿衣,你今日话多了!”

绿衣一惊,遂楚楚可怜地望向秦郎君,可惜秦郎君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冷声道:“如此,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同行便是。”

白娡眼珠一转,起身行礼向秦郎君谢过,拿起地上的包袱拉着依依不舍地李杏儿恭敬地退下。

两人带着幕离,白娡同李杏儿下了楼,来到掌柜台前,李杏儿问道:“掌柜的,一间人字号甲等房一晚多少?”

“咿?娘子不用付房钱了,方才那刘侍卫已替你们付过,一间地字号甲等房。”掌柜道。

“无功不敢受禄。掌柜只管告诉我等多少钱。”

“500铜钱。”

“这么贵!”李杏儿惊呼。

“掌柜的,拿好,这是500铜钱,麻烦到时候还与刘侍卫他们吧!”白娡很大方其实肉痛地掏出半串铜钱丢给掌柜,说完便转身离去,李杏儿无奈只得跟上。

“阿娡我呆会儿回房把钱还与你。”李杏儿道,“这地儿可真贵!”

“没事,不用还。”

“那可不行!阿娡你于我有恩我怎么能花恩人的钱?”

“再说啦再说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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