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自然不信，但还是给他开了，上下打量一番，黑脸道：“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可得好好瞧瞧，要是在县城给我惹了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我肯定会老老实实的。”叶大贵总觉得大队长在看他哪里，一溜烟地跑了。
叶大贵拿到证明，一刻不敢耽搁，直接往县城去，路上还遇到了带红袖章的，见他神色慌张，又步履匆忙还以为是个倒爷。
“站住！”
叶大贵第一反应就是跑，他现在见到公家人就害怕，可跑两步发现自己没必要，自己就是上县城看病的，有队长开的证明。
“跑什么？跑得了吗？”两个人见叶大贵停下来，上下打量一番，身上倒不像藏东西，但不敢保证是不是看到他们把东西藏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你们叫我，这不马上就停下来了，我家三代贫农，我弟弟还是军人呢！我……”
“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叶大贵，我是叶家村的，我去县里看病！”叶大贵不敢撒谎，拿出大队给开的证明，“我是去医院看病的，你们看……”
兹有本村村里叶大贵，有病，需要去县医院看病……
耿大海看到证明噗嗤笑了一声，把证明拿给同事看，“老吴，你看看这证明，还有病，他看着可不像是有病的。”
叶大贵被两个男的盯得浑身不舒服，嘿嘿笑了两声，“同，同志，我真的有病，去医院看病的。”
“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病，别是个倒爷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叶大贵连忙否认，他是进过两次公安局的人，可不敢干这样违法的事情，“我胆子小，可干不来那样的事情，听说干倒爷的，弄不好都是要枪毙的，我还得生儿子呢！我……”
只听呼啦啦地水声，老吴和耿大海相互看了一眼，就这么胆子，他们还没盘问什么呢！就吓尿了，就这心理素质还真干不来倒爷。
“切……”耿大海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后退两步。
“就这胆量，也干不了倒爷！”老吴也一脸无奈，“多大了？还没儿子呢？”
叶大贵哪里敢说自己其实有俩儿子，只是被判了无期，“三十八，还，还没儿子呢！”
“我瞧着别是不会生吧！”耿大海讽刺地笑了笑，一脸好奇问道：“你该不会就是去看生不了孩子的病吧？”
叶大贵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一样，自然是不能承认，“怎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能生，我……”
“别装了，跟我们大院以前的老白一样，每次都是这样的表情。”
叶大贵觉得耿大海一直盯着他的下三路，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退后两步，用手挡住。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耿大海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老吴，他八成也立不起来。”
“没有，我以前可以，就是最近才……”叶大贵想说，可却不知道怎么说。
“差不多得了！”老吴年纪大一些，见叶大贵不过是个农家汉子，不过心里也默认了这汉子八成是没有生育能力，“你这病可不好治，县医院也未必能治好你的病，你倒不如去找老中医问问，有没有什么土方子。”
武山县也不是什么大的县城，县医院的医生也是有限，能力也是一般，不过是比赤脚医生好些而已，遇到疑难杂症，有时候未必有那些农村老中医强。
“县医院也治不好吗？”一听县医院也治不好，叶大贵犹如淋了一盆冷水，“大哥，求您指点，哪里有治疗这个的土方子。”
老吴看向耿大海，“你们邻居那个老白吃的啥药？告诉他就是了。”
见有希望，叶大贵急忙掏出自己攒了很久的钱，“我有钱，大哥行行好！只要能治好，叫我做什么都行。”
耿大海见他都跪下来了，从中抽出唯一的一张‘黑拾’，“去北街38号找赵大夫吧！他治疗不孕不育还是有一手的。”
叶大贵也不顾不得被人拿走十块钱了，“多谢大哥，两位大哥怎么称呼？我以后一定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赶紧走吧！别贼眉鼠眼的乱转悠。”
耿大海看着手里的黑拾，“老吴，没想到这农村汉子这么有钱啊！”
他们平时抓到倒爷也不是非得上报的，只要给到位了，他们也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钱咱们拿的也不亏，算是给他指条明路，生不生得出来，那就看他的本事了。”老吴和耿大海遇到倒爷一贯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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