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芳匆匆完成了“借”字的书写,随即询问老道。老道阴冷一笑:“只要你能拿到你姑父的生辰八字,我就能拘来他的魂魄,让他七日内毙命。”张士芳自信满满:“那有何难。”
他即刻奔向王员外府邸。府中众人见他又来,皆面露不悦,王福低声对王孝说:“这小子又来了,不是借钱就是偷摸,真是厚颜无耻。但他是老夫人的内侄,咱们面上还得过得去。”众人见张士芳走近,便故作热情地打招呼:“张公子来了。”张士芳应了一声,径直往里走。他背后,家人们的咒骂声隐约可闻:“这小子迟早会有报应。”
王安士正在用餐,一见张士芳便皱起了眉头。张士芳故作亲热:“姑父才吃饭啊?”王安士叹道:“你这孩子,总这么游手好闲,我看着你又气又怜。你若肯安分守己,我的铺子都可以交给你打理,助你成家立业。可你就像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张士芳心中不以为然。
他转而进入内室,见到姑母,老安人一见他便知来意:“这孩子,定是又没钱了。来,这里有二两碎银,你拿去买些吃的。多了不敢给,给了你也是乱花。”张士芳接过银子,却道:“姑母,我此来并非为钱,而是想打听姑父的生辰。”老安人未加多想,便告知:“你姑父的生日快到了,是八月二十七日午时。”张士芳追问:“具体时辰呢?”安人答道:“午时。”她哪里知道,这番无心之言竟成了张士芳狠毒计划的开端。
张士芳急忙返回三清观,将生辰告知董太清。老道交给他一张单子,让他去采购物品,并特别叮嘱寻找桃木枝。张士芳一一照办,归来后,老道用桃木雕刻成人形,内置生辰八字,于三更时分施法拘魂。
次日清晨,张士芳手持桃木人潜入王安士卧室,趁其未醒,悄悄将桃木人粘在床下。此后三日,他闭门不出。第四日一早,他再次来到王家,只见老安人泪流满面。张士芳故作惊讶:“姑母为何哭泣?”老安人泣道:“你姑父自你上次来后便一病不起,昏迷不醒,水米不进。请了多位大夫皆束手无策。”张士芳心中暗喜,表面却故作关切:“姑母,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我兄弟不在,我便代他操持。棺材可曾备好?”老安人答:“早备下了,你姑父自己置办的阴沉木寿材,寄存在庙里。”张士芳趁机提出操办丧事事宜,并索要银两以筹备。
正值此时,家人王得禄步入内室,轻声禀报:“太太,老爷这病势沉重,确需延请名医。东村有位张先生,名声在外,医术高明,不如请他来为老爷诊治,您看可好?”安人尚未及回应,张士芳便抢先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你们这些人真是糊涂!老爷已是油尽灯枯,何必再让他受那药石之苦?你们无非是想借请医之名,从中牟利罢了。此事不容你们插手,快些退下!”
王得禄心中暗自腹诽:“这小子真是可恶,巴不得老爷早去,好独揽丧仪大权。”但他面上不敢表露分毫,毕竟张士芳是安人的内侄,只得悻悻离去。
王得禄刚转身,管家王孝便匆匆而入,提议道:“安人,老爷这病来得蹊跷,或许是中了邪祟。不如请个法师来驱邪,您看如何?”张士芳一听,立刻反驳道:“你这是无稽之谈!我们岂能信那些妖言惑众之事?你速速退下,别在这里添乱。姑母,您别听他们胡言乱语,还是让我来操持吧,给我些银子便是。”
老太太闻言,取出四百两银子交予张士芳。张士芳接过银子,转身欲走。王孝心中暗自思量:“这小子定是不安好心,我岂能让他得逞?”于是,他悄悄尾随其后。
只见张士芳径直来到后街的天和棚铺,一番讨价还价后,以四百两银子之价,却让人开了八百两的账单。王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待张士芳离去后,他立即上前与掌柜交涉,最终以四百两的价格成交,并取回了新的账单。
接着,王孝又尾随张士芳至德义杠房,再次目睹了张士芳以低价成交却高价开票的伎俩。王孝不动声色,一一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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