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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是一定要的。

陪师兄睡觉,是不可能的。

地牢里没有床铺被褥,只得就着冷硬地面将就一晚。

一早沈知离起来伸懒腰便看见地上摆了一个破箩筐。

里头放着饭食,全部内容是两碗稀饭,四个冷馒头。

沈知离捡了过来,咬了一下馒头……

然后……她倒吸一口气捂住嘴。

牙被膈的好痛!

在尚有余温的稀饭里泡了泡,馒头稍微软了点,吃了一个,她转身问花久夜:“师兄,你……”

花久夜:“没胃口。”

沈知离抱着碗挪过来:“不要任性啊!”

花久夜显然睡得也不好,眼眶微暗,脾气很差的斜了她一眼,不屑道:“要吃你自己吃,穷酸样。”

和从小吃苦长大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行的沈知离不同,花久夜对于吃穿向来挑剔,但这个时候……

沈知离握着馒头,眼神凶狠:“你吃不吃?”

花久夜:“我……”

沈知离一边重复问题,一边握拳,作势要推。

花久夜接过馒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叹道:“虎落平阳……”

补充完体力,透过微弱的光线,沈知离研究了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办法逃出去。

花久夜懒散一笑:“这地方我过去来过,别白费力气了,整个牢笼都是巨石雕琢,栏杆用的全都是玄铁。”

另一侧人附和道:“而且听脚步声,外面至少有二十来人看管,你情郎这个样子,根本闯不出去的。”

花久夜眉头一皱:“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呃,路人。”

花久夜冷哼一声。

顿了顿,那人挠挠头,又道:“少年人,你瞧着有些面善,不知道认不认得我啊?”

只见那人半探出头,露出昨日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花久夜神色一惊,随即冷道:“你都变成这样了,还让人怎么认你?”

那人似乎犹豫了一下,铁链锁着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你认得么?”

逆着光,薄薄一层光晕笼罩,是一块玉佩的模样,看模样很是温润。

花久夜:“看不清,拿近点。”

那人:“不行,万一你抢走怎么办?”

花久夜无所谓:“那就算了。”

那人似乎又经过了更加激烈的挣扎,才稍稍拿近了一点。

花久夜唇角勾笑,猛然夺了过来,那头那人立即道:“还给我!”

同时全身挣动,锁链叮当作响。

沈知离知道这是花久夜玩心起,叹气:“师兄,别逗人家了,还给他吧。”

漫不经心打量着手里玉佩,花久夜讥诮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一块……”他的话戛然而止,神色猛然一变,将玉佩放在手心,一边细细摩挲翻找,一边仔细看。

片刻抬头,闪身到牢门边,深深盯着那人,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翻滚的情绪:“你是……”

那人一下夺回玉佩,刚想问话,突然脚步声响起。

“花久夜,大人又传召你。”

花久夜厉声:“等等……”

这次来的黑袍人见花久夜一身伤,知道他色厉内荏,显然也不再客气:“等什么等,快点跟我们走。”

说着上前拉住花久夜就走。

沈知离默默握紧拳头。

待花久夜的身影走到尽头,沈知离才狠狠用拳捶了一下墙壁。

这种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太差了。

带头的黑袍人突然转身道:“对了,大人还吩咐,把那个女人也带上。”

沈知离站直身,神情里竟有几分雀跃,比起一个人呆在地牢忐忑等着花久夜的消息,能亲眼看到就算会吃苦也总是好的。

身边那人低声道:“小姑娘,你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就当感谢你陪我这一日,我告诉你一件事。

南疆的王室其实姓花,你那位情郎想必跟王室有所联系,脱身恐怕不易啊。”

南疆王室?

如果是南疆王室,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会这样对他……

花久夜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容不得沈知离多想,已经被带离了地牢。

外头的阳光让沈知离略微有些不适应,手上被套上锁链,她只能亦步亦趋跟在黑袍人身后。

殿宇很大,回响空旷,显得很冷清,走了不短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停下时,沈知离抬头,正看见银钩铁画的刑殿二字。

心下一时沉了沉。

黑袍人站定,沈知离也只得跟着站在殿外。

殿内不时传出惨叫,凄厉非常,整个殿宇散发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大夫的直觉让沈知离莫名觉出一股寒凉,似乎这座殿宇里藏着极深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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