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一看王磊指着自己,顿时跳起脚来:
“你这王石头,自己笨手笨脚,还赖在我头上了!”
王磊瞪大眼睛,涨红着脸:
“那,那本来就是你的活!你说闹肚子,让我帮忙,我才去搬花瓶!平时我根本不碰这些物件!
“我打着十二分小心,结果你个狗东西,悄俏回来,用脚绊老子!你个天杀的王二狗,为什么害老子,你为什么害老子!”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被谢渊用力拦住。
王二狗见王磊气势,吓得往后一缩,有点心虚;但他站在掌柜旁边,胆气又上来,伸着手指指点点:
“好你个王石头,真是猪油蒙了心!老子看你是同村本家,带你进城干活,给东家说了多少好话,拍胸脯作保,结果你惹出这么大祸事,还想赖在老子头上!我呸,我王二真是瞎了眼了,带你这个白眼狼!”
王磊喘着粗气,眼睛都瞪出血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还敢说本家兄弟……你还敢说本家!老子本来进城找杂活,不想进酒楼!你非要拉着老子,说你带着我……
“你他娘天天偷懒,我给你干了多少活,我没说啥!就是这些贵价物件,你几次三番让我搬,我不碰。就这次你非说闹肚子,我看在同村本家的份上,帮你搬了,结果,结果……”
王磊气得发抖,王二狗白眼一翻,抢过话头:
“王石头,你别瞎说!我可没偷懒,这活都是大家的活,我又没求你,你自己干就干了,别说是帮我干的。
“东家!你看这人,狗咬吕洞宾,我还帮他说话,说赔田契就行了。他那破田,哪值上好的花瓶哦!要不咱还是报官吧?”
那掌柜的抄着手,微微点头:
“王二干了这么久,一直勤奋踏实,没出过纰漏,倒是王磊,花瓶确实从他手上摔的。”
这话,他是对着谢渊说的。
谢渊听了半天,扫视了掌柜和王二两眼,微微冷笑,心中已有数。
王二狗什么人?
都是一个村里的,谢渊心中门清,跟李麻子那一波混一起的,怎么也当不上“勤奋踏实”;
而王磊谢渊从小认识,老实不开腔,就埋头做事,任劳任怨,从来就没见过扯谎日白。
小时候谢伦带着王磊和李兰去地里偷瓜,他俩跑了,就剩王磊一个人被大人抓着,不敢跑也不敢撒谎。
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谢渊安抚了下情绪激动又说不过王二狗的石头哥,盯着王二狗:
“你为什么绊他?”
“我绊……我哪绊他了?他自己踩老子脚上,怪我了?”
王二狗被谢渊那双淡定的眼睛盯着,莫名有些紧张,语速加快。
哥几个说这渊子变化大,不敢惹,竟然是真的!还真是见鬼了,见他跟见张哥一样……
谢渊眼皮一耷,点了点头:
“行,掌柜的,三十两是吧?”
掌柜的和王二狗一听,都是神色一喜。
“田契就行,看在王二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们。”
“这就对了嘛!早点把田契赔了,免得事情闹大,进了大狱咋办?石头,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进去,虎娃,还有兰花,那可要被人惦记咯!”
王二狗嘻嘻笑道。
王磊听了,眼睛瞪得如铜铃,十分吓人:
“你敢!你……渊子,不能给他们!”
谢渊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安心。
他把背上的包裹卸下来:
“这几个玩意儿,值不值三十两?”
掌柜和王二狗一看,瞪大眼睛。
面前包裹里包着的,竟是一张熊皮,还有四只完好的熊掌?
“这……”
掌柜的眼神发亮,正想说话,王二狗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他回过神来,有些不舍的再看了看,然后摇头道:
“还是拿田契吧。”
谢渊神色不变,问道:
“怎么,非田契才能赔你那花瓶了?你就要这田是吧?”
“额,哪儿的话,我又不是你们村的,要田干啥?只是之前都说好了,价差不多,你这玩意儿又不好估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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