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楼听到杨凤发出的暗号,支开下人,打开门,正好和周仓四目相对。孟玉楼后退一步,呆住了:“怎么是他!”
“城门关了,在你这暂避两日。”说着,杨凤催促周仓:“发什么呆!”
孟玉楼看周仓抱着杨凤,杨凤的手臂搭在周仓肩上,忙侧身让两人进来,担心地问:“没被人看见吧?”
“没有。现在人心惶惶的,都躲起来了,街上连人影都没有。”
周仓抱着杨凤一直走到孟玉楼的床榻前,但不好直接把杨凤放上去,回头看向孟玉楼。
孟玉楼掀开床帏,帮着周仓把杨凤放在床上,关心地说:“她受伤了!我去找医师。”
“不行!”杨凤出言阻止她:“这点小伤死不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
“你去拿些活血化瘀的!我看看她的伤势。”
孟玉楼点头去了。
周仓伸手去解杨凤的衣服,被杨凤斥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别,都是病人。”
“滚!你肯定没安好心!”杨凤不为所动,用眼神警告周仓不许轻举妄动。
周仓缩回手,遗憾地说:“那怎么办?你这啥时候才能好。”
“不要你管!”
周仓打量着孟玉楼的闺房,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剑,当即把剑取了下来,走到床边给杨凤翻身。
杨凤警惕地问:“你又要干什么?”
周仓无奈地解释说:“果然,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样努力,也休想搬动分毫。我这不是帮你割开衣服看看伤势吗?你又不愿意脱。”
杨凤脸红红的,趴在被褥中,没有说话。
周仓把杨凤后背的衣服割开,只见杨凤光洁玉润的后背上有一团青黑,十分醒目,倒像一片青乌的胎记,但比胎记的颜色更显暗黑。青黑为寒为淤,定是那铁砂掌的掌力伤到了经脉,又被淤血堵塞,以至于经脉不通,全身动弹不得。
周仓向杨凤解释说:“小的淤堵,按揉一番就能通。你这淤血太多,要将淤血放出来。否则淤堵的久了,经脉不得运转,人就废了。”
孟玉楼端着药膏和人参走进来,正看到杨凤在周仓面前袒露玉背。孟玉楼把东西放下,转过身去,小声说:“还要什么?”
周仓注意力都在杨凤身上,听见孟玉楼的话,吩咐道:“蜡烛、匕首、热水、棉布。”
“什么棉布?”孟玉楼不解地问。
“就是棉布啊!莫非现在棉花还没传入中国?”周仓惊奇地问。
“我没听说过。”
“那找一块干净的布,要能吸血的。你们月事来的时候用的那种。”
孟玉楼登时红了脸,扭身就出去了。
不一会,东西齐备了,周仓先洗了手,再用热水给杨凤后背洗干净,再用布吸干水分,然后将匕首在火上炙烤消毒。
“你咬着被子!待会有点疼,我怕你忍不住咬到舌头。”
杨凤听话地把被叫塞进嘴里,随着周仓划开杨凤的后背,杨凤痛的四肢紧绷,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
一股黑色的淤血流了出来,周仓忙用布把淤血擦掉。
直到黑血放完,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周仓才给伤口用上止血的药,并用布捂住。
孟玉楼在一旁看着全过程,紧张的指甲都快扣进肉里,手心里全是汗。
周仓忙完,笑嘻嘻地说:“你还很有骨气嘛!一声都不带叫的。”
孟玉楼用手帕给杨凤额头擦汗,埋怨周仓说:“你别说风凉话了。那屋里我叫人备了热水,你快去洗个澡吧!臭死了!”
“那你把她看好了!有事就喊我。”周仓说着,往旁边屋里去了,嘴里哼着小曲,得意地说:“这才是生活嘛!有人温柔地照料着,再洗个热水澡,这寒冬也才有暖意嘛!”
周仓看到浴桶旁边还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更是心生暖意。男人娶妻,不在乎她有多漂亮,只要她知冷知热,温婉可人就好。
掀开浴桶,腾腾的热气冒了出来,周仓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跳进烫乎乎的浴桶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搓着身上的老灰。
一直到洗澡水变凉,周仓才恋恋不舍地出来,套上新衣服,是一套带着红边的白袍,不似后世的那种纯白,有点暗灰白的意思。
周仓神清气爽地回到孟玉楼的卧房。
杨凤已经睡着。孟玉楼守在床边,看到周仓不禁眼前一亮,起身走到外间,笑着对周仓说:“这衣服还挺合身的。”
周仓尴尬地笑笑。
孟玉楼解释说:“这虽是给亡夫做的衣裳,但他还没穿过就去了。”
周仓不知说什么好,更觉气氛微妙尴尬。反倒孟玉楼一切坦然,见周仓的腰带没系好,便要伸手帮他系上。
周仓不露声色地躲了开去:“有镜子吗?”
“在那!”
周仓拿了匕首,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把脸上的又黑又茂密的髯须刮掉。
刮完胡须,周仓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容貌。有一对大眼睛,两道眉毛直飞入鬓,鼻子端端正正,脸上棱角分明。若不是脸上肤色太黑,再白白嫩嫩的,周仓都觉得自个要成为《平凡的世界》里的金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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