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问,你都说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当然没有,谁会对你这种人有想法。”为表达那个耳光的歉意,我还是把后面那句省去了。但是教导主任政保主任连着叫我去了办公室,问了和他说的同样的问题。我被这样的场面着实惊住了。
“对不起。”他永远都是相同的台词。
“你有那么了不起吗?我们都不配和你做同学。”
“他怕我分心,影响学习。”
“真是可笑!为什么要对你限制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和他吵?”
“别说了,求你。”他忽然埋下头,像有冰冷的东西浇下。
一天中午吃饭时,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递给我两瓶辣椒酱菜,“丁小小给你的,说是偿还你。”
我看着那熟悉的罐头瓶,想起那天钟沐扬对我的情景,一种无来由的迁怒涌上来,“不要,不干净!”
“农村的东西就不干净了吗,你太小瞧人!”
“对,我就是瞧不起她。”
紫雨担心我和她吵起来,拉着我离开饭堂。那个女生其实并不懂我的意思,但她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丁小小,丁小小懂。
“楠,你不该用那个词,我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无论那十块钱还是结婚。”
“那些女人当时都在说,自然就是真相。”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一直那么努力拼命,最后连考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她完全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不能做自己的主人,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她是有权利选择,可她更心疼母亲和弟弟妹妹们,才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紫雨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但我依旧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我开不了口,我不能够说出那个自私而又隐秘的理由。甚至安慰自己,不知道那个女生是哪个班,无法向丁小小传达我的歉意,而且她向来是坚强的,一定不会介意我的话。有时候,人要坦承自己的错误实在是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对已经无关的人甚至有污点的人。
我们不能说服对方,于是各自洗完碗筷,她默默捧起三毛的书,我借口给先生送作业。我们都在心里克制自己,不能争吵。我对同龄的任何人都可以发脾气骂脏话,但从不对紫雨说;紫雨抗拒别人触碰她,却时常拉着我的手,把头靠在我肩膀。我们都小心翼翼呵护这份情谊,生怕它像纯洁无瑕的美玉,一旦有了划痕,再无法复原。相比班里的女生,我们多少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她们向来是吵吵合合,吵过之后关系反而更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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