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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太爷爷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白天被黑夜替代,从天上掉落下来许许多多的星星,最大的那块落到大海里,成为了咱们现在的龙吟大陆……”一个老人正绘声绘色地给一群孩子讲故事。

孩子们围成一圈,各种姿势都有,有的双手捧着脸,有的单手搔头,总之听得很认真。

添喜手里拿着刚从树上摘的野果,也蹲到大树底下,听老人说些有的没的。听了一半,添喜摇摇头,都是老掉牙的故事,又咬了一口果子,起身离开。

白添喜十五岁了,从小跟着父亲干活,风吹日晒的,加上营养不良,她身材瘦小,头发稀少且发黄,脸色又黑又黄的,唇色灰白,还有些干裂,一身土黄色的男装布满补丁。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女孩子。

记忆回到添喜满月的那一天。

早晨的阳光温柔明亮,地里金黄色的稻穗谦卑地低着头,像是感恩大地母亲的养育。

地头,一个年轻的母亲背着襁褓中的婴儿,守在水壶和食篮旁边,看着地里挥动锄头、辛苦劳作的丈夫。年轻的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突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于是把孩子抱在怀里,从篮子里拿出拨浪鼓逗她笑。

突然跑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穿着绿色的衣服,可能是被婴儿哭声吸引过来的。他悄悄地靠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红色襁褓里的小人儿,“她好小啊!”“她笑了!婶婶你看,她笑了。”

……

“我,好像梦到我娘了,娘笑得好灿烂啊!”

“喜儿,醒醒!你感觉怎么样了?你看看,柳厨娘给送来了米汤,起来喝一点再睡吧。”添喜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努力地睁开眼睛,背上的疼痛迅速袭来,添喜本能地想伸手捂住痛处,可立马发现自己双手无力,压根够不着。

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疼痛夹杂着眩晕,添喜咬咬牙,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按住床沿,硬撑着坐了起来。虽然敷过药,换过衣服,但重新渗出来的血又把衣服染红了。

今早,添喜贪玩,偷跑出去,溜回来的时候,好死不死撞见了一脸怒气的马少爷。

马少爷从大门进来,手里持着鞭子,一脸刚刚吃瘪的模样,肉眼可见怒气化作白烟从脑门冒出来了,对,这就叫七窍生烟。

“贱丫头!今天算你运气不好,赶来触我的霉头。隔壁姓刘的敢跟我抢人,让我丢脸!看我不打死你。”

从小,马少爷不高兴的时候都会找人出气,而添喜常常就成为那个目标。

添喜自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她双手抱头,硬生生地抗着。

除了鞭子声、马少爷的咒骂声,添喜耳里没再听到别的声音。其他在场的下人也是大气不敢喘,生怕被连累。

鞭子抽在背上,每一鞭都贴着衣服粘着肉,一鞭一条血痕,添喜感觉到皮肤裂开,皮肉被鞭子力量撕扯下来,每一鞭都见血,痛得钻心。

直到马少爷打累了才停下来,少爷把鞭子扔给了随从,理理衣袖,回屋去了。

添喜父女在下人里,人缘还算不错。看到马少爷走远了,一个小男孩拔腿就往后院跑,“添喜爹,添喜爹,喜姐姐被少爷打了,浑身是血,您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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