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所虑极是,”玄信老和尚捻了捻胸前黄澄澄的念珠,沉声道:“不知真人可有应对良策?”
玄信大师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到桌上,眯着眼睛说道:“天要下雨,地要生气,这个烂摊子比娘要嫁人,还不好收拾。贫道并无良策。”
“我观中禁地所封禁之物,大多是些残破之物,不过是门派之中的列位师祖,给观中后人留下的一点睹物思人的念想,值不了几个大钱。比不得贵宝刹的富丽堂皇、气宇轩昂啊。”
玄信大师哈哈一笑,连连挥手说道:“寺中财货,皆乃善男信女的供奉而已,入不得真人的法眼,不带来亦不带走,真人若有所需,尽管拿去便是。”
云谷真人扬手笑道:“贵寺家大业大,何况善财难了,牛鼻子可不敢惦记这些。”
这一僧一道闲聊之际,话语之中似乎颇有隐情秘辛,虽未避嫌亭中的一干小辈,但却东拉西扯,只说了个片鳞半爪,一干小辈纵然扯着耳朵伸直了脖子,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但其中情形显然颇有故事,如同有一只云里雾里的小手不停地挠着众人的心肝儿,于是一干人只得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旁边,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惊天秘闻。
只听得云谷真人清声道:
“贫道观我派中禁地,尽皆枯叶落花之物耳,若天地灵气乍现,或封印之中的灵气逸散殆尽,所封之物至多不过作那化作春泥的护花之变,重归尘土而已。
惟地宫之中列位祖师羽化仙去的遗蜕,令贫道颇费踌躇。”
玄信大师合目颔首轻诵一声佛号肃然道:“兹事体大,贵观前辈高人肉身仙体与我寺大德高僧舍利法身,皆乃我等门派之根本,阿弥陀佛。”
云谷真人也头疼不已:“故而虽禁地之中有重重禁制符箓加持相护,贫道也不敢有所懈怠,生怕那地下永宫之中的仙蜕有半点闪失。”
“然则倘若真有天地灵气重现,贫道以为我观中禁地恐会有不可测之变故……”
云谷真人说到此处,看着玄信大师皱眉迟疑道,“贵寺塔林……恐也难以独存。”
玄信大师闻言伸手挠了挠光秃秃的大脑门,眉宇间不免也浮现几分恼火的神色。
云谷真人又说:“故而贫道今番叨扰,正是想借贵寺「镜花海月大阵」一用。”
玄信大师眉毛一抖说:“我寺「镜花海月大阵」自是能窥见万物,可若是用来窥探贵观禁地……怕是多有不妥之处啊。”
云谷真人摇摇手失笑道:“非也,老道我并非是想借贵寺「镜花海月大阵」窥探我门派禁地,而是想借此阵寻找一天地异物。”
“何物?”玄信大师扬眉问道。众人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建木。”云谷真人沉吟道:“唯有借建木方可探寻那禁地之内的灵气,究竟从何而来,又散逸至何处。”
“道长欲寻那建木?”玄信大师诧异莫名。
一帮小辈更是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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