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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二妮儿忙给张胜介绍说:“张胜,这是我妹,小妹,这是你二姐夫。”张胜便说:“我来称土豆,你们姐俩坐那说会儿话。”

二妮儿看三妮儿好几年没见,人长高了,二妮儿出走时三妮儿还是个小女孩,虽然嫁给朱山豹这几年,也没受多少苦和累,听了三妮儿说了自己的现状后,也很同情妹妹,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就守寡了。

二妮儿即庆幸自己逃婚的英明决定,又为三妹的软弱顺从难过,自然也惋惜自己的妹妹,恨自己娘见钱眼开,为钱不择手段,把亲闺女的一生都葬送了。

她心里想着如果遇上合适的再给妹妹找一个,便说:“别难过,等姐碰上合适的了再给你介绍一个,你要是在家里寂寞了就上姐家来串串门儿。”

三妮儿没有说话,在旁边看着二姐夫卖土豆,二妮儿可以看出来三妮儿还像小时候那样性格软绵,不爱多说话。便说:“哎,要是把我的性格给你匀一半就好了,咱俩的性格中合一下,我是太男人性格,你是太女人性格,难怪咱妈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从小就跟她对着干。

你忘了那年咱妈跟咱爸吵架,咱妈闹自杀,咱爸害怕她死,让咱们几个兄弟姊妹轮流看着,你们都睁着眼睛,一宿一宿不敢睡觉,生怕她自杀。该轮到我看时,我就对咱妈说,你要想跳河自杀,我带你去。

想拿刀捅,我给你找刀。想上吊我给你拿绳子,你想怎样死都行,让我晚上看着你我可不看。结果咱妈也不自杀了,咱爸还说我这个办法好,把她的毛病治过来了,再也不说要自杀了。三妮儿咱妈那个人就是欺软怕硬,虽然她现在恨我,可我逃过了守寡的命运,当年你要是不听咱妈的,不上山嫁给朱山豹,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三妮儿说:“当时咱妈看你走了,没法向朱山豹交代,我本不想去的,可是拗不过咱妈,咱妈是考虑他俩儿子将来娶媳妇的事,如果不是朱山豹给的那些东西,咱家的男孩们也娶不上媳妇。”

二妮儿说:“她正是抓住了你这一点,好说话。你知道,古人言:男人没主意受穷,女人没主意变娼。你自己没主意,人说啥是啥,到最后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三妮儿低头不说话了。二妮儿知道老是训斥自己的妹妹也不对,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小妹也是代自己受罪,不能一味的责备她。

便道:“一会儿跟我回我家串个门儿去吧,我们现在和婆婆住在一个院子里,各做个的饭吃。前天我回了趟家,这也是我离家出走后第一次回娘家,你没见咱妈那样,理都不理我,给他们老小每个人都买了衣服料和吃的,结果我走的时候,只有咱爹出来送我,谁都没出来送,说出来我的心里都不舒服。”

三妮儿说:“咱爹的老寒腿犯了,昨天还坐在炕上搓腿呢,夏天都不敢脱棉裤,一变天腿就疼的睡不着觉。”

二妮儿听了止不住眼泪开始在眼圈里转着道:“等我卖土豆赚钱了,带爹去瞧瞧大夫,我就心疼咱爹,他为咱家操劳一辈子,哪个吃不上他都想着,就是不想自己,不像咱妈,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姐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家里的往事,转眼到了晌午,二妮儿一看该吃饭了便对三妮儿说:“走咱俩去看看有卖啥好吃的,你想吃啥?张胜你在这看摊,一会儿我给你买回来吃的。”张胜“嗯”道,姐俩朝卖吃食的摊位走去。

摊位上有卖炸油饼、烙葱花饼、蒸馒头、蒸包子、烙锅贴、大米稀饭、小米稀饭、苞米茬子粥。锅贴三文钱一个,二妮儿今天破例买了十个锅贴,俩人一人吃了三个,大米粥两文钱一碗,一人喝了一碗大米粥,又给张胜带回去四个锅贴和一碗大米粥。

张胜三口两口把四个锅贴和一碗大米粥就吃进肚了。二妮儿又拉着三妮儿到各个摊位去转,看都有啥好东西卖。早晨做买卖的人还挺多,到晌午了大多数都回家做饭吃饭去了,摊位上剩下的都是卖长存的货物,像白菜、萝卜、土豆、粮食、编织物品、工具、农具等。

晌午过后没有多少人就都收摊了,二妮儿和张胜的摊子过了晌午人不多,也就该收了。二妮儿对三妮儿说:“你跟我回家认认门吧,以后有空就来串门。”

三妮儿道:“行,”于是便等二妮儿和张胜收拾好大车俩人一起坐上了大车,张胜赶着牛车往村里走去。二妮儿又对三妮儿说:“女人嫁人是二次投胎,如果嫁的好,一辈子幸福,嫁的不好一辈子受苦。”

二妮儿还在给三妮儿喋喋不休的说着嫁人的理论。当走到家门口时,二妮儿看见张胜的娘,还有张胜的几个弟妹都站在院子门口。

看见张胜的车上除了张胜媳妇怎么还有一个人,这个人长得一点也不像二妮儿,比二妮儿要漂亮秀气得多,姐俩下了牛车,二妮儿便给婆婆介绍道:“娘这是我妹子,来咱家串个门。”

张胜的娘道:“哦,是亲家妹子来了,快屋里坐。”二妮儿指着几个小叔子小姑子道:“这几个是我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张胜是老大,现在只有我们结婚了,下面几个都还没结婚呢。”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张胜的大弟弟张正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三妮儿,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那么专注。等大家都进院的进院,进屋的进屋张正仍站在那里发呆。

小妹便取笑道:“二哥看美女看入迷了,犯花痴呢。”张正这才回过神来,红着一张脸往院子里走去。这一切都被张胜的娘看在眼里,她看三妮长相确实不错,也动了心思,便把张胜的袖子拽了拽,意思是叫他到自己屋里有话说。

张胜把牛车赶进院子,牛喂上草料和水,车上的土豆拿下来,放到屋里,才向母亲的屋里走去。张胜一进到母亲的屋里,就见大妹、二妹和小妹都在母亲屋里,俩弟弟不知到哪里去了。

便问道:“娘,找我啥事儿?”张胜娘道:“你那个小姨子今年多大了?找人家没?”张胜道:“她现在守寡呢,自己一个人没有孩子,才从夫家回来。”

张胜娘一听是个寡妇,便叹道:“哎,可惜了。”张胜没有多说话便扭头出了母亲的屋子在院子里抱了一捆柴禾朝屋里走去。

进屋一看,姐俩正在忙碌着做晚饭。二妮儿见张胜进来了,打了一盆洗脸水端到张胜面前道:“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张胜把洗脸水盆端到院子里,拿了个小凳子坐在那里洗完了脸舍不得那点热水,就事儿把鞋和袜子脱了开始洗脚,洗完了脚又把袜子洗了,搭在院子里的绳子上,挽着裤腿进到屋里换了一双屋里的旧鞋。

这时,饭也做好了,还是苞米茬子粥,二妮儿在集上买了点小干鱼,二妮儿把腌好的咸菜用锅炖了一锅鱼咸菜,几个人吃的很香,三妮儿说:“这鱼咸菜真好吃,没吃过这么香的鱼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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