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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华知道他被自己话吓着,往他手里分了点零嘴,谆谆教导:“小望乖又讨喜,她绝不会成为你一个人的,你可不要学那话本里的疯男人。”

“我是她的。”枫霁月执拗重复,“我是她的。”

“油盐不进。”林子华叹道,“也就你把自己当个物件还兴高采烈,真是看话本看魔怔了,那故事怎能和现实比呢?真是,怎么教的,脑袋都教出问题了。”

枫霁月不语,静静地望着横流而过的云水。

*

眨眼间舒望就到了不同的地方,水境和之前在风云瞬息林时,让她感觉没什么不同,甚至连珠子发热都是一样的。

舒望摸着珠子,四处打量周围。

“啊呀!”云燕飞大叫起来,“我的储物袋怎么打不开了?不对,这里怎么没灵气啊?”

经他一喊,舒望才发现这里灵气稀薄近无,没了灵气运转灵力,他们的不再身轻如燕,变得沉重无比,甚至连储物袋储物牌都无法打开运用。

舒望在流川长大,很快习惯这种环境,温煦亦是面色不变,看到她递过来的眼神,道:“这里是落云谷。”

落云谷是被云水包围的山谷,和连绵云山遥遥相望。此刻山岩起伏,烟雾笼罩,一山接一山重合在一起,影影绰绰,犹如蜿蜒翠云,近得触手可及。

舒望低头望了一圈,“云水没了。”侧耳倾听,远处似是还有波浪涛声,应当是天海的声音。

舒望问垂头丧气地云燕飞:“这历练要怎么完成?”

“我也不知。”云燕飞勉强抱歉一笑,“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之前总是百般推脱,听到师弟师妹们说水境难过,就越发害怕……不过云水境和其他秘境不同,师尊说水境‘以水承忆’,经此一遭定能有所长进。”

“以水承忆?”舒望道,“难道这是落云谷过去的回忆?”

云燕飞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当真是一问三不知,舒望无奈也无法,对着两人道:“我们还是先往前走走看,老在原地也不是个事儿。”

三人并肩而行,云燕飞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才觉得安心不少,摸摸腰间的几个储物袋,唉声叹气。

沿途树倒地裂,枝叶凌乱遍地,房屋七零八落,土地泥泞,一脚下去挤出甚至能挤出水,空气潮湿难耐,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道路艰难,走了片刻三人就冒出湿汗,疲惫不已。

“好奇怪的地方。”舒望四处张望,“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看到,而且周围好生混乱,是有什么灾祸么?”

云燕飞气喘吁吁,连连摆手,“太、太累了……”

舒望和温煦面如常态,唯有他浑身湿淋淋,好似落水狗,看见旁边摞起来的石块忙不迭赶过去,瘫在上面:“我、我要歇歇。”

舒望没坐,眼下不清楚什么情况,放不下心,时刻警惕着周围。温煦就在她身侧,抱刀静静伫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了林子华从中缓和关系,舒望不清楚怎样和这个寡言少语的人交流,干脆一并沉默。

温煦视线一扫而过,在岔口一边停住,过去蹲下细看,对着舒望道:“脚印,有人从这过去。”

“有人就好。”舒望弯腰,脚印被挤出来的水遮盖,若非观察仔细的确看不出来,“正好不用愁走那边了。”

温煦颔首。

云燕飞顾不得脏,躺在石块上缓了许久才觉得没那么疲倦,鼻腔一股子混杂难闻味道,闻着闻着都习惯了。他闭眼躺嗅着,忽地翻身而起,支起身子在石块中扒拉。

舒望和温煦听到动静望过去,云燕飞跪在石块中,语气不复方才的疲惫,沉重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

石块下无数尸体层叠陷在泥泞中,因水肿胀,腐烂分解,融入泥水,和枯叶土壤相融。腐败烂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要成了实质,扼住三人口鼻,难以呼吸。

“早些年北陵边陲城镇糟了瘟疫,来势汹汹,伤死无数,因疫病而死不可入土,堆在土坑一把火烧了。当时炎热,那些尸体不过半天就臭了,腐败的尸臭,就是这种味道。”云燕飞蹲着仔细查看,“这些人都是被淹死的,此地潮湿无法燃火,就这么堆着了。”

“这一路断壁残垣,枯枝烂叶,还有这些尸身……”云燕飞起身断定,“天灾水祸。”

“天灾水祸……”舒望反问,“落云谷何时有的?是在大水灾之前还是之后?”

云燕飞道:“大水灾之后。”

温煦目视舒望,道:“我们处在大水灾当时。”

“不错。”舒望思忖道,“水境以水承忆,而我们在还没有云水的落云谷,说明经历的是落云谷的‘忆’。我看这一路房屋倾倒,水痕漫漫,就猜是否如此。眼下云同修说这些人的死因我才确定。”

“难怪师兄弟妹们说,经此一遭定能学会良多。”云燕飞恍然大悟,“我能见到老祖宗了!”

“老祖宗什么先放放,你——”舒望神色一紧,抓着云燕飞迅速后撤,盯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妖兽。

那东西似猫似虎,身长八尺,尾粗如鞭,腰如木桶,肥硕健壮,血性竖瞳紧紧地擒着舒望身后的云燕飞,呲牙发出低吼,显然不满猎物在嘴边逃走。

它警惕地在舒望和温煦之间环顾,低头扒拉着石块,就这么在三人目视下啃噬着腐烂的尸体。

“难怪长那么胖,原来是吃死人。”舒望习惯性对身边人道,“你觉着这身皮毛值几顿饭?”

说完她才恍然想起身边不是林子华,欲要解释,温煦开口了。

“一品香能包月。”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舒望按着腰身笑道:“正好我有滴血认主的储物袋,不用灵力也能打开,虽说地方不大,不过装个皮子绰绰有余。出去卖掉我俩对半分怎么样?你来还是我来?”

温煦不答,拔刀上前,声音淡淡传来:“六四开。我六你四。”

“你倒是挺会先斩后奏的!”舒望喊了声,心想,“这温煦莫不是个面瘫,挺有趣的人,怎生总是干干巴巴的没表情。”

云燕飞逃过一劫,双腿软乎得站不稳,靠着舒望欲哭无泪,颤微微道:“还……还好有你们……不然我肯定没了……这水境他娘的……怎么回事……还没灵气……这不是要人命……”

舒望听完他那一骨碌话,温煦已经解决了妖兽,即便没有灵力运转,他的实力依旧出众。

舒望拖着抱着她胳膊不撒手的云燕飞,望着石块上完整的皮子夸赞道:“温同修,你手艺可真好,这肯定能值不少钱。”

“扒过不少狼皮。”温煦丢给她一个眼神,“冰原荒芜狼群的皮子钱,你没分我。”

舒望惊呼:“那是你扒的?”

温煦甩掉刀身血渍,收刀入鞘,淡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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