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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宜解释:“画我不会给你赎,既然你会读书,那就自己挣钱,自己买书看,自己去参加科考,不管是二十年,三十年,自己读,挣出一片天地来,有了自己的事业,想找什么书画找不到。”

他真的能做到么?

他这辈子应该烂在某个小地方,然后后来的人会说孙家一朝落难,后人也不知所踪。

一个世家大族就这样泯灭。

“娘。”小乞丐朝着张景宜郑重叩首,讷讷地喊了声。

“你娘虽然去了,可她还是你娘,你就当我是你娘的一个妹妹,唤我一声干妈或者姨妈就行。”

“姨母。”

李秋迎欢呼起来,“哥哥哥哥哥哥……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没有名字,求姨母为我取名。”

在他长成以前,孙守丘这个名字,就暂时的消失吧,他羽翼未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随我姓张么,张向荣吧。”

“谢姨母赐名。”

张景宜故意绷着脸,“我们家里没有很多的规矩,就算是你在大街上学螃蟹横着走,也不会有人骂你。”

“别动不动给我下跪,现在赶紧起来吧,我带你去客栈梳洗一下。”

李秋迎一直围在张向荣身边,一会儿在左边探头喊一句,“哥哥。”

又跑到右边探个小脑袋,奶音甜糯,“哥哥。”

张向荣,实际年龄八岁多一些,来自颍州,家中父母已故,是一个孤儿,他顺着河道下来的,唯一的挂念就是就是那幅画,还被人抢走了。

至于他父母的兄弟姊妹,张向荣没提,张景宜也就以为他家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

张景宜说:“对内我们家是没有什么规矩的,对外却是有很多,比如在外面受气得在外面打回去,万万不能冲着家里人。”

“比如你画被抢这个事情,别人怎么抢的你,你心中别留着气,在外面怎么打回去就行了。”

张景宜查了他的路引和凭书,道,“小秋的爹在外地,你如果想落户到我们村上,就得等他回来。”

“当然,你不落户也是可以的,但是你满了九岁以后,每年的人头税得需二十五文钱,你得自己交,我这里给你提供一个住处,仅此而已。你给我干活,我会给你提供工钱。”

张向荣满口答应,“好。多谢姨母。”

张景宜将张向荣送到了客栈,小二上来招呼,张景宜就让小二把张向荣送到楼上的房间去,顺便送些热水。

客栈小二低眉顺眼,眼中的嫌弃却是压不住。

张景宜没说什么,进了门,李秋迎忽然大叫起来,“娘亲,娘亲,丹顶鹤耶!”

这家客栈是四合院的格局,中间有个小花园,池塘假山具在。

张景宜顺着李秋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大白鹅立在假山上,伸长了脖子,展翅欲飞。

好一个指鹅为鹤。

张向荣小声说,“小秋,那个不是鹅。”

“哥哥,你说得不对,娘亲给我讲的故事里,丹顶鹤就是这样的。”

张向荣嗫嚅着嘴不敢说话了。

还在适应期呢。

张景宜也不管他的情绪,直接一手握住李秋迎的脖子往前面薅,“丹顶鹤不是这样的,它的腿还要长一些,比你吃饭用的筷子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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