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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布安抚了许久,洛西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他说。

洛西摇头,眼眶还湿润着。“那个人真的能够让我不再做噩梦吗?”

她现在哪里还敢闭眼,只怕下一次在梦里她人就没了。

“恩。”尼布轻声应道,温柔细致地为她整理着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来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治病,原本我是想只身前来把人带到泰德穆尔,省去你路上的奔波,结果等我到了这里才得知他已经去了泰德穆尔。”

所以那晚的一箭,纳布一姆挨得不冤。

“我只见过治病的,还没听说会治噩梦的。”洛西嘀咕,想起耶路撒冷神庙里洒的那一地羊血,蹿鼻的腥味实在难忘。

尼布却笑言。“这不稀奇,你以前也会。”

“我?”洛西惊讶,旋即想到他说的是塞米拉米斯。

“恩,你以前是亚述远近闻名的女祭司。说来,你与耶利米还有些渊源,你尚在你母亲腹中时就去过耶路撒冷,是他亲自为你做了一场降生祈福,后来你在亚述的王宫里出生,虽然往后的十余年都没再去过耶路撒冷,却天下皆知,你是他在异国收下的唯一女祭司。”

尼布说这话多少是带点醋意的,因为他很介意有人比他更早认识她,但此时的洛西没听出来,她只是惊讶耶利米说了前半段,却没告诉她和塞米拉米斯还有“师徒”这层关系。

看着她两眼呆萌样,尼布心里好受了些,笑得温和又好看。

“可是他看着很年少,怎么会和‘我’母亲见过呢?”她上次就有这个疑惑,以尼布的年纪为参考,她现在十八岁,也就是十八年前,耶利米也才六岁而已。

六岁……大多的六岁还喜欢在父母的怀里撒娇。

尼布也是十岁开始上的战场。

这里的人都这么小开始历事的吗?

“里斯浦只说他从出生临世之时就是天选之人,其实世间流传着许多有关他的说法,说他与神同岁,没人知道哪一个才是真,不知道他来自什么家族,出生年月,只知道他神秘且尊贵,他的名字叫‘耶利米’。”

洛西听后感慨。“难怪他气质脱俗,异于常人。”

“气质?”尼布疑惑。

“恩,那位大祭司不单单长相俊美,还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神圣不可侵犯的氛围感,身份养人,很符合他。”

她正说得头头是道,就发现尼布两只眼一直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赶紧闭嘴。

尼布挑眉,一双眉眼似笑非笑。“塞米拉米斯,你以前可从没在我面前这样肆意赞美过别的男人。”

这酸味......

洛西恍然,她现在顶着他心上人的身份对另一个男人滔滔不绝,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招他吃醋嘛,大意了。

“我没赞美他,就是实话实说,没别的意思,我不喜欢他那样的。”她不敢去试探他的醋量,赶紧往回绕。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尼布进一步问。

“你这样的”……洛西知道这是仅针对于他的唯一正确答案,但她说不出口,她不是塞米拉米斯,她喜欢那种青春活力,白瘦干净的阳光男大,他太显成熟了,即便也不过二十四岁,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极具张力的男性魅力,总给她一种强势霸道,难以沟通,一言不合就会拳脚相向的错觉,哪怕他很好说话,她也免不了被一拳打死的担心,他身边那个萨尔塔也是,那手臂上的肱二头肌比她拳头都大,看着就瘆人。

说来她频繁做噩梦是不是就和他们有关?被他们吓的?

“你能和我说说纳布一姆吗?”她错开了话题,毕竟现在是由她的意识主导这具身体。

尼布越发阴阳怪气。“你还想打听别的男人?”

“不是。”她解释。“你不是说他要给我治病吗?身为病人,我总有资格了解了解给我治病的这个人吧?否则怎么信任他?”

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但尼布注意着她的神色,似乎已经不为梦魇所扰,便也跟着安心不少。

“‘沙漠里的贝都因,乌鲁克的埃吉贝’,纳布一姆是贝都因的族长,也是众所周知的埃吉贝首领,但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医术出色的医者。这就是我目前为止对他的全部了解。”他若有所思,隐瞒着纳布一姆可能是她母族“弋兹帕特”人的身份,是不确定,也是留着一份担心。

洛西听得有些糊涂,那个人看着不太着调,又年纪轻轻,却有着这么多重身份,不可貌相。

“你不是说埃吉贝是巴比伦规模最大,最富有的商队吗?有多富有?”她想着应该就是类似现代“首富”这样的说法,不免好奇。

“埃吉贝经营各种买卖,小到一片制衣的布,一罐蜂蜜,大到黄金和各种奇珍异宝,还有奴隶买卖,房契地契,所以他们一直是巴比伦税金最重要的贡献者,他们拥有的财富无人能知,也无人能及。”

“哇!”洛西在心里想,遂问。“昨晚他虽虚张声势说了不缴纳税金的话,但你射箭伤了他,总说不过去。”

他笑,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口吻郑重。“首先,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你,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其次,就算他真的有心不缴纳税金与巴比伦王宫作对,可他再大的胆,也不敢忤逆神意,与诸神对抗。”

他一字一句,逻辑流畅。“最后,在泰德穆尔的旅店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你要挟我,又放了狠话,不给他点惩戒放放血,我的颜面和巴比伦的威信岂不任他践踏?”

这脸对脸的暧昧,脸颊被他的手掌灼得发烫,心弦被他扑面的呼吸撩拨得紊乱不畅,她小心秉着呼吸,头颈不动声色地一点点往后躲,却又被他扳正。

“还有什么想问的?”他得意地勾着唇,好看的脸带着致命的诱惑。

洛西脑子不大灵光地转了一圈,恍恍惚惚地想了一个问题,吞吞吐吐。“为,为什么他们没有在泰德穆尔那样的城市里生活?”

尼布趁机捏捏她的脸颊,放开。“埃吉贝虽定居乌鲁克,但他们与很多国家都有交易往来,所以他们常年游迹于各地,这片沙漠环境恶劣,风雨难测,并不适合人迹活动,从未有人敢轻易踏足,只有他们,随进随出,来去自如,没人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轻微匀称的呼吸声,低头,她已经睡着,看样子是困极了。

他眼底宠溺,心知肚明:装睡。

轻手轻脚将她放平在床上,为她盖好毯子后忍不住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亲眼目睹她眼皮微动,又故意咫尺唇边,黑眸中深沉的欲望翻滚炽烈,最终他隐忍起身,放她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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