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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谢三真听着种师道祖孙三代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与愤怒,反而一脸淡然的望着他们。谢三真也是没有办法,前人的屁股得擦,前人的锅得背。此时与种师道四人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

谢三真此番前来渭州,捞功绩是其一,慰问种家是其二,如果自己不是太子,可能此时此刻自己祖宗十八代已经被种家祖孙三代慰问个遍了。若是为了跟种师道四人,在这打嘴仗。那这渭州府,还不如不来。

种师道三四人见谢三真没有反应,皆是心生疑惑。难道......这纨绔太子还真是改了本性?当初在汴梁城,这赵桓可是无法无天的主,饮酒作乐、吟诗作赋、品竹调弦、三教九流无有不会,和他那风流老爹比也不遑多让。

见三人困惑,不再言语。

谢三真上前一步,面带和煦,看向种师道微微揖礼,缓缓道:“赵桓见过种老将军,因为我年轻不懂事,我感到非常抱歉。虽然我知道这迟来的歉意,没有任何意义,但这话我总归要说,我此番前来渭州是带来了父皇的书信,不管你们说是朝廷指派也好,说我赵桓捞功绩也罢,我总归是来了。我赵桓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赵桓身为大宋太子,岂有有退缩之理?督军之事,莫须有。领兵打仗,我不行。但是粮我可以去筹措,我赵桓在此立下军令状,给我两天时间,塞门寨被烧多少粮,我赵桓筹措多少粮。如若不然,我赵桓自刎于渭水河畔,以表我对数万渭州将士的亏欠。”

此话落地,满厅皆惊。谢三真的表情依旧不卑不亢,掷地有声。但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闷拳,锤在种师道几人心间。他们愣愣的望着谢三真,难以置信。

这是......这是纨绔太子赵桓能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还未等种师道几人说话。谢三真再次揖礼。

“种老将军,这是父皇带给您的书信。”说罢又从狄冬手里拿过一把宝剑,“这是御器司新筑的宝剑,父皇说种老将军镇守西北劳苦功高,特让我带来,亲手交给老将军。”

谢三真把剑交到种师道手上回头对黄裳等人说道:“我们走......”话落,谢三真潇洒转身向厅外而去,脸上没有半分委屈,满是坚毅。他知道,现在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能渭州带来任何价值,他谢三真在种府眼中,在西北军眼中,乃至大宋眼中,就是一坨屎。

这是人吃人的现实世界。自己没有展现实力,就没有资格在任何人面前摆谱,不然恶心的是自己。黄裳微微一愣,随后向种师道拱了拱手,紧随谢三真而去。

说实话,谢三真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真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成大事之人。平日里谢三真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一到事上,那是真的给力。

谢三真一行人足足从种府离开一刻钟。种师道祖孙四人,才从震惊走出来。

道歉。筹措粮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种师道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这是赵桓?这是太子?种浩将眼睛从门前抽回来,转头望向种师道,面带困惑,惊讶道:“父亲,太子他......”

今日,谢三真若是说些软话,种师道还真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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