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金好似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完全和程昭序不在一个频段上,自顾自的说道:“金陵名气太大,如果占据之后,确实如你说的,太引人注意,到时候,天子传诏周边军镇,合力攻我,确实危险!程长史之言有理!”。
程昭序还在另外一个频段,痛心道:“如此美妙女子,就因为劝酒不成,就处死,太残…,可惜了吧!”。
彭金道:“侍酒是她的职责,不能让贵客喝好,留她何用,死了倒还有点用呢。”
程昭序叹息良久,有些埋怨的看着常在礼,常在礼却毫无愧色,摊一摊手,表示无辜。
彭金道:“说正事吧,如程长史所言,那我就考虑不占领金陵,只是攻入城中之后,取城中财物,粮草,人丁以充军,然后退出金陵,留座空城,谁喜欢谁拿去,如何?”。
程昭序心中,已经问候彭金父母及祖宗多时了,面上依然保持从容。听闻此言,却在他的意料之中,然后切换到了使者第三种类型——鲁仲连做好事,不求回报那种,很潇洒的那种。
从容道:“将军要的是财物,粮草,何必费心费力攻城,我给你安排不就行了?至于人丁,金陵那地方的人,娇生惯养的,干活都怕累,你还指望抓壮丁,补充军队,到时候,肯定降低你从河南带来军队的战斗力。”
彭金道:“你想得很周到,那你能帮我送多少钱粮过来?”。
“那您军中现在缺多少?”
“不是,我缺多少和我要多少没关系的,全部拿来好了!”
“全部拿来,你放哪里?财物太多,你不分赐将士吧,他们心寒,不肯为你卖命;分吧,有钱之后,更惜命。粮食如果运来太多,这种季节,堆在城里容易发霉。所以,还是等你用差不多了再送来,比较好些。”
“那先运钱五千万,我先把这个月奖金发了,粮食么,一千石好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严太守那边,我会说服他的!”
“那行,我就把滁州和濠州拿拿下好了,程长史,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将军,你刚刚在滁州失利,伤还没好,不必急于一时,滁州太守前不久死了,现在暂代的城守叫张铎,是我发小,此人不太好对付的”。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太心急了,不过今天热了热身,也不错!一会带你去看,我之前打造了很多挖掘设备,就是没什么机会用过,我准备挖掘地道,不出两月,可将滁州城墙之下掘空,那时地陷城塌,城就破了。此前若不是看寿州护城河太深,我早就用这招了。”
“两个月?张铎会傻傻的等你将城墙挖空吗,据我了解,他已联系周边各道支援了,金陵那边也收到了。”
“太急不行,二个月又太久,程长史莫不是来做说客,让我放弃攻取滁州吧?”。
程昭序不正面回答,却反问:“滁州太守韩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不是你派人杀的吧?”
“当然不是,韩景已经向我黄王投诚,本来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滁州,杀他,我有病吧!”。
“所以说,滁州城内现在人心摇动,你攻击它,它内部就团结,你不理他,它内部就分裂,到时候,内乱一起,滁州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就这么放过滁州,我实在不甘心,除非张铎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那个射我一箭的人,交给我,休想作弊,那人我已认得,白白净净,面目清秀,长挺帅,一双眼睛尤其明亮,如果挖出来,用蜜泡在玻璃瓶里,做成“鬼目粽”,应该很不错!”,说到这,僵硬的表情抽动了一下,像是在笑,棺材铺中纸人脸的那种笑!
程昭序在滁州城议事厅中,滔滔不绝的讲述,前天同一时间在濠州的经历,说到上面这个地方的时候,猛的被一声桌子碎裂的巨响打断,惊诧的看向声音传的地方,对面的唐展已经怒不可遏。
“唐展!”张铎唤道,“先让程长史说完嘛!”。那程昭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对面坐着的那个一言未发,白白净净,面目清秀,长挺帅,一双眼睛尤其明亮的正看着自己,身旁还放着一把看起来,不太寻常的弓的滁州太守府记室兼参军事叫李愚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彭金开条件所指定的那个人。
但是程昭序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为了滁州城嘛,牺牲掉一个帅小伙,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相比之下,他更觉得前天那个在常在礼身旁侍酒的女子比较可惜。
张铎道:“程长史,你继续说”。
程昭序接着描述下去
前日,濠州城太守府宴会厅,那纸人笑脸浮现后,程昭序道:“就这个事儿,好说!我顺路去一趟滁州,随便见一下我的发小,还有我的恩师钟老夫子”。
彭金看着这位口若悬河,气质不凡的程昭序,有种相见恨晚之感,起身道:“来,我敬程先生一杯!”,竟然改口“先生”相称了。
程昭序看着美人递上的酒杯,硬着头皮,一口闷下去,有些醉意了。
彭金道:“那我就攻寿州吧,我的探子说寿州城中,粮草将尽,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程昭序打了个酒嗝,应道:“那可以的!”,因为他觉得滁州得保就够了,作为金陵锁钥的滁州在,金陵城就万无一失,至于寿州,对不起了,我程昭序也无能为力了,除非切换到使者的第七种和第八种类型,就是荆轲那种,那没必要。
彭金听他这么说,倒有些意外,需要重新捋一捋。
然后,手掌向上一抬,音乐响起,乃是《破阵曲》,同时那十六位舞者,已换了一身戎装,飒爽英姿,舞蹈配合鼓点节奏,动作矫健有力,抑扬顿挫。
激扬的《破阵曲》映衬着彭金,程昭序,这两位胜利者此刻的心情,一个是不战而获其利,一个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激扬的《破阵曲》奏完,彭金心想,也该是到敲定细节的时候了。
“程先生,何日将钱粮运来?”。
“你很急吗?”
“急倒不是很急,濠州抢的钱刚分下去不久,吃的也还有,只是光吃肉,兵卒的营养也不够匀衡。”
“哦,运来是很快的,我回金陵两天,筹备钱粮两天,再整点特产,零食,酒,干货,时令果蔬什么的两天,水路曲折,七天左右,如果走陆路,五天。”
“那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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