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把流行在他家乡一带的“八仙玩漂流”民间传说,绘声绘色地讲起了:
话说有一年盛夏,八仙驾着五彩祥云,俯视凡间。路过新州天露山时,看到山石嶙峋,树木丛生,感到十分惬意,便按下云头,到那里玩乐。
玩了好一会,八仙感到有点口渴。而山周围没有泉水。蓝采和说:“我到黄山洞盛几壶泉水回来。”说完飘然而去。
一会儿,蓝采和用一个大葫芦装了一壶泉水回来,让众仙轮流喝。
铁拐李因为喝得过急,淌了几滴水下来,顿时,山上出现了一条溪流,铁拐李望着溪流从山巅唱着欢歌奔流而下,一个念头在心中油然而生,说道:“我们当日从蓬莱渡过东海,驭风而行,是那么惬意与快乐。今天,这峡谷中,溪流水位落差如此大,我们为何不换一种方式,痛快地玩一下呢?”
何仙姑指着铁拐铁的脑袋,道:“你呀,就尽出奇想。”
吕洞宾:“今天你的奇想是什么?不是叫我们从山巅悬崖往山下直跳蹦极吧?”
“不,”铁拐李将手摆了摆,然后做了一个向下滑的动作,“我们来一个漂流!”
“漂流?”只听过在大海里有漂流,却从来都没有听过在山上可以漂流的。铁拐李的这个提议确实新鲜。
张果老不屑道:“铁拐李,须知这里是大山,并不是大海呀!”
铁拐李听到张果老对自己的提法有异议,不满地:“你个老人家呀,脑筋总是不会转弯,难道不可以想点新点子吗?”
吕洞宾插话进来:“铁拐李,你快说出你的新点子吧。”
何仙姑眨着那双亮晶晶的明眸,问道:“铁拐李,你打算怎样来漂呀?”
“诸友请看!”铁拐李见到众仙那种愕然的神情,仰面朝天大笑一番后,顺手将他的酒葫芦往上一抛,扔到溪流里,随即一声厉喝“变!”那酒葫芦马上膨胀变大,成了一只大葫芦。铁拐李拿起他的拐杖,往地面一点,身躯腾空而起,双脚一分,“嗒”地稳稳当当坐在像黄河羊皮筏般的酒葫芦上,回头朝着众仙招了招手,叫了一声:“漂流去也!”
往下直泻的峡谷急流推着坐着酒葫芦的铁拐李顺势而下,激起阵阵白色的浪花,越来越快。峡谷中清凉的山风在铁拐李耳畔呼啸响着。两边奇岩怪石、绿树红花在他眼帘前一一飞掠而过,刚才身上的闷热一扫而光。铁拐李快乐地将酒葫芦拍得“咚、咚”作响,大声叫了起来:“痛快!痛快!真是比喝了两斤酒还要痛快!”
汉钟离见铁拐李骑着酒葫芦在峡谷里的溪流中漂流而下,显得如此惬意,心中像被小虫啃啮一样痒痒的,忍不住拍了拍大肚腩,朝着远去的铁拐李,大声叫道:“铁拐李,等等我!”随即把大芭蕉扇往溪流里一扔,喝了一声,芭蕉扇瞬间变成了一叶扁舟。只见他一个纵跳,凌空飞跃过去,袒胸露腹端坐在芭蕉扇所成的扁舟上。变大了的芭蕉扇顺着山势往下飞窜,不时激起的雪浪花扑到他的身子上,阵阵清凉直透心脾,他兴高采烈地用双手猛地拍打大肚腩,连声说“够刺激!爽!爽死我了!”
大芭蕉扇载着汉钟离似箭般在溪流里往下飞驰,追赶铁拐李而去。
吕洞宾是个风流才子,追求玩乐从来都是不甘人后的,如今见铁拐李和汉钟离相继乘坐法宝兴奋地从山巅向下漂去,玩兴被撩起,自言自语地:“这么好玩的漂流,怎少得我吕洞宾呢?!”言毕,迈步朝山溪走去,正想将手中的宝剑掷到溪流里去,却被何仙姑伸出的荷花把他挡住:“且慢!”
何仙姑走前几步,将手中的荷花往溪里一抛,顿时似一朵红云散落,放射出万道霞光,罩住了溪流。何仙姑莲足轻点,娇躯一跃,倩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双脚伫立荷花之上,随着猛泻的溪水往下漂流。
五光十色的野花,郁郁葱葱的树木,千奇百怪的岩石在她的眼帘飞掠而过。山风在耳畔“呜、呜”作响,掠起了她的鬓发。何仙姑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凉爽与惬意,忍不住转身回首,向众仙招手道:“哟,从未有过的逍遥自在,爽极了!”
吕洞宾望着铁拐李与何仙姑等仙消失在溪流的转弯处,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高声叫道:“何仙姑,等等我,我吕洞宾来也!”言毕,将手中宝剑往溪流里一丢,立刻幻变成了一只小筏。吕洞宾双脚往地面一点,凌空飞起,双脚稳稳地站立在小筏上,任溪流将其送往下面。
张果老见众仙玩得兴致那么高,从石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溪流边,扬起了他的纸叠驴,道:“我也去。”
韩湘子的动作比张果老快,一个箭步抢了上去,挥摆着他的洞箫,拦在他的面前:“喂,玩漂流,这是我们年轻人的游戏,果老,你老人家今回就免了吧。”
张果老听到韩湘子说他老迈,不满地瞪起了眼睛,叱喝道:“喂,韩湘子,你别出口伤人,我张果老算什么老人家?我们一道外出,无论干什么,我有哪一次会落后于你呢?你可别忘记,当年过东海时,我们各显神通,我倒骑着这纸叠驴驭波踏浪走得比你还要快哩。”
韩湘子想不到张果老平日讲话不多,现在会当面给他这么一击,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反驳他,只是嘴唇碰磕:“这……这……”
曹国舅平日也曾被韩湘子戏耍过,此时觉得也要趁机教训一下他,走上前去用手指戳着他的鼻尖,道:“韩湘子呀韩湘子,果老兄讲得对,那次在蓬莱渡过东海时,你踏着那根洞箫走起来好像老牛拉着破车,拖拖拉拉,慢腾腾的。我来作证,你过东海时比果老兄足足慢了半袋烟的功夫。你呀,可别忘记,那次还落在我的后面哩。”
张果老见曹国舅开腔帮自己,心花怒放,拍了拍曹国舅的肩膀,称赞道:“曹国舅向来讲话是最公道的。韩湘子,我现在没有空跟你争辩,看我的吧。”说罢,将纸叠驴往溪流里一掷,口中念念有词。说来也怪,只见那纸叠驴马上膨胀,两眼巴眨,连四肢都动了起来,抬头朝着张果老“嗷、嗷”地叫了两声。张果老笑了笑,一个纵跳,倒骑在驴背上。这纸叠驴倒也很懂得主人的意思,马上将尾巴朝天一竖,成了张果老的扶手棍。张果老左手扶着竖起的驴尾巴,右手朝驴的背部轻轻一拍,放声唱起了他家乡的山歌,倒骑驴顺着峡谷漂流下去。张果老这个倒骑驴漂流而下的姿势的确是世间罕见,引得尚未漂流的仙人喝彩声不断。
剩余的仙人也纷纷将各自宝物抛入溪流之中,蓝采和坐着花篮,韩湘子双脚踩着箫管,曹国舅坐着笏板,借助宝物各人大显神通,在天露山的峡谷中漂流起来。
八仙在天露山上,各自施起法术,从山巅顺着峡谷的溪流,漂流而下,时急时慢,时紧时缓,一时似乎是山穷水尽,在转弯处又见柳暗花明,引得沿途山民在溪边驻足观看,啧啧称奇。
从山巅漂流到山脚,弯弯曲曲,好像一条盘溪而下的蛟龙,有十多里远,八仙玩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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