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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城墙一路向前,两旁的树木长势喜人,越往山里前行,树荫越是宽大,有时两旁树冠交错叠生,遮蔽前路,硬生生将它包绕成一条林荫小道。好在东坡走势较缓,大多只是平坦的青砖路,常常步行一大段,才遇到一小段台阶;部分城墙外侧已爬满各种爬藤类植物,在城垛口悄咪咪探出头来开疆拓土,有些就地攀上栏杆,占地为王,有的则试图越过城墙,寻找更远的世外桃源,更多的选择就地摆烂,草草了此一生。

“爬山虎!”叶聆弦惊呼。前方拐角处,城墙的外侧面映入眼帘,青灰色的砖体本色被绿叶尽数掩盖,这样茂盛的藤类植物,除了高架桥墩,她之前只在SZ市区的旧式建筑墙上亲眼见过。

“好看吧!”爸爸得意道,对自己今天的出行计划很是满意:“走近点,我给你拍一张。”

“别拍别拍,我太丑了,快走!”一听要拍照,叶聆弦扭头就跑。

继续往前,偶有三两行人逆行而来,听口音不似本地游客,倒像是来自沪上一带,他们时不时走两步停下,定格下最爱的风景,交口称赞着此处风景极佳,若是能长居此地,余生便也无憾了。

脚下的城墙依山势攀缘而上,深入密林之中,城墙两旁古木参天,宽大的树冠遮天蔽日,飞禽在林中恣意穿梭,寻找最钟意的舞台,不料有人闯入,慌忙振翅逃离危险地带,留下一声长啸。

城墙下伴有一条羊肠小道,上铺大块碎石筑路,与两旁地面形成一段落差,以防雨后积水成洼;与城墙不同,这条路是由映山湖出发,缘溪铺就,奔流的溪水从山上一路欢歌而下,与两岸岩石摩擦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路上游人三五成群,在溪边合影、休憩、打闹,与城墙上疲惫的徒步者形成鲜明对比。

叶聆弦跟随爸爸的脚步,在城墙上穿行,不知跋涉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败下阵来;她在原地站定,终于借此机会好好欣赏风景,才发觉眼前豁然开朗:高耸的城墙从林间腾跃而起,宛如一条长龙横卧在虞山之巅;站在城垛口极目远眺,古城风光尽收眼底,近处屋舍俨然密布,方塔在群屋簇拥下鹤立鸡群,远处新式高楼鳞次栉比,围绕着老城区开启一方新的天地。

“这里就是虞山门!万里长征已经完成了一半!”爸爸站在虞山门前最后一级台阶上,用手指着身后的门楼,翘首等待叶聆弦前来打卡。

门楼为双层重檐造型,屋顶两角的神兽瞧不出模样,宛若游龙;四方飞檐线条流畅,直指长空;城楼门窗紧闭,均饰以镂空花窗,若东西门窗大开,必定别有一番风味。青砖砌筑的城台向城墙外凸出,下开一阙券门,虞山中路便是从此穿过,通往山顶的剑门景区。

“怎么才到虞山门啊!”叶聆弦一手叉腰站在台阶前,右脚踩在台阶上,手捂着胸口迟迟不肯上前:“不行了!让我喘一会儿!”

“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你看看,你就是缺乏锻炼!看来以后我要经常带你出来锻炼锻炼,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爸爸一边数落她,一边扶着她捱过这上坡的最后一关:“好了!踏上这道台阶,之后就都是下坡路了!出发!”爸爸大手一挥,一溜烟跑过门楼,踏上下坡台征程,瞬间没了踪影。

“啊~”叶聆弦略带哭腔,在上坡终点处高喊:“爸爸,你慢点儿,等等我!”前方悄无声息,她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追逐爸爸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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