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苦苦思索了几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他们。尽管这个事实对素莲来说有些残忍,甚至是一种伤害。但是如果继续隐瞒下去,对素莲更是一种欺骗。
凡儿没有亲口告诉素莲的勇气,他感觉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他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对七巧和素莲他满心愧疚。他把姚齐山叫来,让姚齐山把霍一刀写给自己的信转交给素莲。
素莲看完信后懵在那儿,信纸上满是她的泪痕,素莲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双手捂脸哭着跑回房间,她把自己反在屋子里,再也不肯出来……
姚齐山从地上捡起信纸,看完信后,他把信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必须肩负起这副重担,他必做好迎接各种风雨的准备。
素莲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姚齐山才把她的门叫开。他看到素莲的两眼又红又肿,身子一下子变得很单薄,随便吹阵风都能把她刮倒,姚齐山又心疼又怜惜……
素莲对姚齐山说:“你也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打点好我们就去见他”。姚齐山知道素莲说的他是谁,姚齐山也知道素莲已经想明白了,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姚齐山和素莲,一人肩膀上挎着一个蓝花包袱,他们刚走到凡儿的屋门外,屋子里就传出一声:“你们进来吧。”那声音镇静而悠远。
姚齐山和素莲看见,一弘大师背对着他们,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姚齐山心里想着,原来这个一弘大师的真名叫凡儿,愿来这个凡儿是素莲的亲生父亲。
一弘大师说:“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我送给你们几句话,人世间就是一个江湖,江湖险恶,你们各自保重。老衲别无他求,只求你们尽其所能,了却霍兄的心愿,回到家乡后拜堂成亲开办武馆,赶走日寇。杨我国威!”
姚齐山和素莲静静地听着,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双双跪下,朝一弘大师叩头告别。一弘大师说:“素莲你先退出去,我有话要对姚齐山说。”
一弘大师对姚齐山说:“素莲我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开武馆的费用,这个带红绳的哨子你一定要保管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危难时刻你派人把它送到当地的药铺,自会有人赶过去相助,你一定要记住,天机不可泄露。”
姚齐山刚要起身走,一弘大师又把他叫住说:“你开武馆,官府很可能要出面干涉,你不能硬拼,该低头时要低头,一切从长计议,花点银子保平安,适时低头为的是,以后扬眉吐气地抬头。不要计较个人荣辱,谨记要有担当民众大任的胸怀,切记,切记,阿弥陀佛!”
姚齐山属寄戏班,又修得满身绝技,回到家乡开武馆顺理成章。父母宴请亲朋,给姚齐山和素莲风风光光办了喜事。
“姚家武馆”一气建成,正在招收学徒,村里王婆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全部送来了,她说孩子的爹,半年前被日本人打死了,她要让孩子们学好本领,为家人报仇雪恨。村里李婶也把孩子送来了,她说孩子从小就身体弱,她想让孩子把身体练的棒棒的,身体壮实了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武馆一开门就收了一百多人,这件事情在当地迅速传开,来武馆报名的人络绎不绝,两个月后武馆人数达到五百多人,这个数字甚至高过衙门的人。这下镇长坐不住了,委派保安队长实地考察。
姚齐山很佩服师傅料事如神,他不敢怠慢,笑呵呵地把保安队长请到客厅,好烟好茶好饭热情招待,临走又送给保安队长一个鼓鼓的信封,并让保安队长给镇长捎话,隔天就去拜访镇长大人。
素莲早已气的七窍生烟,她抓住姚齐山就是几拳,嘴里吐出一连串刺耳难听的话,你是头猪还是脑袋被驴蹄了?你想当汉奸还是想做卖国贼?你在那孙子面前装孙子,你还拿出咱们的血汗钱讨好他,你安的是啥子心?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孬种,你就是个人渣……
姚齐山生气又好笑,他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跟素莲说不清楚,他也不能把一弘大师说给自己的话,全部都告诉她,姚齐山早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素莲的心理还要一步一步的扭转,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理解加包容,先哄好素莲再说。
姚齐山笑嘻嘻地对素莲说:“打我说明你稀罕我,刚才你为什不去打保安队长,说明你看着他恶心,怕打他脏了你的手。保安队长吃的吸的花的,我迟早要让他加倍还回来。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的男人。”
素莲了解姚齐山,他从不干没有把握的事情,也许这次他也有自己的打算。经姚齐山这么一哄,素莲就不再深究,但愿丈夫能不让自己失望。
姚齐山说到做到,事隔一天他备好贵重礼物,带领几个徒弟大摇大摆去拜访镇长。
镇长叫胡万顺,自从做镇长一来,胡万顺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大礼。“20个大黄鱼,(黄鱼就是金条)还有银票、项链、镯子。”胡万顺的三角眼弯成了月牙,呲着大黄牙招呼姚齐山去内室坐。
胡万顺对姚齐山说:“姚馆长是有志之士,回乡开办武馆是众望所归,我一定鼎力相助,有用得着我胡某的地方,姚馆长尽管开口,我胡某愿尽微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姚齐山欠身抱拳说到:“在下流落漂泊多年,回乡办武馆实属无奈之举,完全是生活所迫,今后还要仰仗胡镇长多多庇护,在下定感激不尽。”
胡万顺闻言,扫帚眉欢快地往上挑起,随后翘起二郎腿,一股青烟从大黄牙缝里挤出来。他慢悠悠地说:“姚馆长有所不知,我现在的饭碗也不好端,上司隔三差五就要搞纠察,随便揪住个小把柄,就能把你的毛扒光。”
姚齐山随声附和着,心里却在盘算怎样能快速离开。这时姚齐山的徒弟在门外喊,师傅咱们该走了。
姚齐山回到武馆,素莲已经把饭端上饭桌。还没等姚齐山动筷子,大门口的吵闹声就传进耳朵,素莲和姚齐山都放下筷子出门看。
请来管理武馆的大柱,正和一位老人争持不下,姚齐山看到老人身边怯怯地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这个孩子眉目清秀,灵动可爱。只是脸色发黄有些虚弱,看到这个孩子,姚齐山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原来小男孩是个孤儿,爹娘都去世了,他跟着爷爷过日子。爷爷想把他送到武馆来,但大柱嫌孩子太小不愿收留他,老人喋喋不休地央求着……
了解这个情况后,姚齐山从老人手中牵过孩子的手,他对老人说:“大爷您放心走吧,孩子我们收下了。”老人非常感激,他对姚齐山连连作揖,谢谢馆长!谢谢馆长!
吃过饭姚齐山叫过大柱,告诉他如果再有吃不上饭的孩子送过来,一定要把他们收留下来。
姚齐山和素莲没有忘记开办武馆的初衷,他们认真对待每一位学徒,从最基本的肩、臂、腰、腿、桩开始教起。
肩功分为压肩、肩绕环和抡臂双手握横棍前后过肩。腰功也很重要,因为腰部是贯穿上下肢的枢纽,如果腰不灵活就很难练出身法。腰部主要练俯腰、甩腰、涮腰和下腰。
和肩腰相比腿上功夫最多,光踢腿就有正踢腿和侧踢退。压腿有正压、后压和侧压。像撕腿、下叉、弹腿、里合腿、外摆腿、前后扫腿都要从零去教。还有弓步、马步、仆步、虚步、歇步更不能轻视,如果这些基础打不好,很难练就一身好武艺。
姚齐山和素莲,每天吃住在武馆,白天教武术晚上教认字,事事躬亲,手把手纠正每一个动作。他们被一个强大的信念支撑着,他们要不断向前进。
姚齐山和素莲正在武馆观练,,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枪声,一个浑身血迹的人,踉踉跄跄栽倒武馆门里。这个满身血迹的人是谁?他被为何被人打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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