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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齐山在镇上一整天,也没有查出大堂哥姚敬仁的踪迹,他去野外散步的时候,猛然想起师弟刘晨曦。师弟现在是警卫团的副团长,他会不会把堂哥掳去呢?想到这儿姚齐山马上掉头往家走。

姚齐山回家之后,给素莲简单地说了刘晨曦的情况,但他没有给素莲说关于刘嫚的事情,女人特别敏感,省得素莲浮想联翩,扣住个字眼她都能给你闹几天。

姚齐山要摸黑赶往县城,素莲死活不同意。从家到县城50多里路,步行赶到少说也得到深夜,这兵荒马乱的,叫素莲怎么能放心呢?

姚齐山勉强挨到天蒙蒙亮,收拾好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心急火燎的赶赴县城。

为了保险起见,姚齐山先去医院找到刘嫚。刘嫚安排好手下的工作,带领姚齐山去警卫团找刘晨曦。

刘晨曦还在睡大觉,他被刘嫚叫起来有些温怒,当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姚齐山,惊诧的微张嘴巴,用手被揉一揉眼睛,再揉一揉眼睛,眼前站的确实是姚齐山。

刘晨曦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他双手摇着姚齐山的两条臂膀,又惊又喜连声问,师哥你怎么来了,师哥你怎么来了……

姚齐山直奔主题,他把来找刘晨曦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刘晨曦的双手,慢慢从姚齐山的肩膀退下来,惊喜的脸庞瞬间转阴,从刘晨曦这个明显的变化中,姚齐山断定姚敬仁就在刘晨曦的手中。

时间过滤了日子,也验证着人心。现实左右行动的轨迹,环境改变一个人的心理历程。

刘晨曦和刘嫚从少林寺回来以后,父亲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把刘晨曦安排到警卫团,把刘嫚安排到县医院。警卫团的团长巴结讨好县长,不久就把刘晨曦提拔为副团长。医院的主治医师观察到刘嫚,善良聪慧富有爱心,把她培养成业务骨干的同时,慢慢地又把她发展成地下党员。

不同的工作环境,不同的人际网,不同的信仰,不同本质人物的影响,成就了刘晨曦和刘嫚两个人的思想、取向、行动、以及各自人生想达到的欲望与目标。刘晨曦在意的是光宗耀祖个人辉煌。刘嫚追求的是民族尊严,解救劳苦大众跳出水深火热之牢笼。

姚齐山和素莲,刘晨曦和刘嫚,他们都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他们四个人之间,都有各自坚守的秘密。

刘晨曦刚刚知道,姚敬仁是姚齐山的大堂哥,但他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是地下党员。

刘晨曦这个副团长做的杠杠滴,他的上司团长大人,把团里一切事务全部交给他全权处理,他个人则整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

前天刘晨曦接到上级的通知,地下党在姚家庄一带活动频繁,姚家庄的姚敬仁,戏班的班主霍一刀都属于共党嫌疑。

刘晨曦带着警卫团的人立刻赶到姚家庄,戏班已经远走他乡,他只把姚敬仁抓回警卫团,又连夜突击提审姚敬仁,一直折腾到天亮,刘晨曦睡的正香,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大师兄从天而降,还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

姚齐山向刘晨曦提出,他想先见大堂哥一面。尽管刘晨曦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好意思强驳姚齐山的面子,他喊来警卫员,让警卫员带姚齐山去审讯室看姚敬仁,刘嫚也要随姚齐山同去,刘晨曦朝她摆摆手,刘嫚知道哥哥同意了。

审讯室里阴暗潮湿,一股霉烂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阴风满屋子游荡,各种刑具散乱地躺在脚下,它们争相闪着诡秘的坏笑,好像刚刚饱食过一样,姚齐山和刘嫚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到还被绑在刑架上的姚敬仁,姚齐山的眉头拧紧了,前胸剧烈地起伏着,他猛地转过身对警卫员大喊,快把刘晨曦给我叫过来,警卫员被他吓的一哆嗦,一时傻站在那儿没有反应过来,姚齐山连着大喊,把刘晨曦给我叫过来……

姚齐山见到刘晨曦,一个掏心拳朝刘晨曦挥过去,刘晨曦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他略微一顿反手还击,两个人拳来脚往各不相让。这时有人在门外大喊:“团长局座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他说有重要的事向您当面传达。”

刘晨曦借机跳出圈外,他悻悻地对姚齐山说:“待会儿再给你算账。”刘嫚已经把捆绑姚敬仁的绳索解开,她的眼泪吧嗒吧嗒滴在肮脏的地板上,刘嫚把姚敬仁扶到一个长凳上坐下来,掏出手绢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此时姚敬仁已是遍体鳞伤,刘晨曦为了他想要的口供,他对姚敬仁威逼引诱严刑拷打,姚敬仁宁死不屈顽强抵抗。

姚齐山看着伤痕累累的姚敬仁,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刘晨曦,姚齐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当年善解人意的师弟怎么会变的这样心狠手辣。

刘嫚对哥哥更是气恨交加,以前哥哥的叛逆只局限在家里。现在他对谁都不好,对谁都怀有敌视和报复的成份,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没有错他也能牵强出几成,非把你收拾得服服帖贴,他才肯罢手。

看着浑身是伤的姚敬仁,刘嫚不知用哪种方式,向姚敬仁解释哥哥的行为。刘嫚和姚敬仁都知道,她和对方都是我党内部的同志,但姚齐山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所以在姚齐山面前,他们还不能直呼其名,只能用眼神和暗语交流。

姚敬仁对刘嫚说:“刘大夫,多谢你对我大舅公的照顾。我前天见到大舅公,他说明天去向你道谢。”刘嫚说:“都是乡里乡亲的,用不着多客气。我明天歇班后天才去医院。”姚敬仁说:“那可怎么办?舅公说好去他一定要去的,要不就再麻烦您一次,您还是去医院吧!他老人家去一趟挺不容易的。”

姚齐山说:“你俩快别说这些没用的啦,还是赶紧想想能出去的办法,刘嫚要不咱俩直接把我大哥背出去得了!”刘嫚说:“我了解我哥的脾气,他不答应咱们是走不出警卫团的。要让他放我们出去,只有一个人能说服他。”

姚齐山和姚敬仁,都等着刘嫚说出这个能说服刘晨曦的人,谁知刘嫚却收住话茬不再往下讲了。

刘晨曦办完事返回审讯室,姚齐山抬眼斜视他一下,赌气不再看他。刘晨曦走到姚齐山面前,看着姚齐山气呼呼的脸,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刘嫚对刘晨曦说:“哥你和大师兄刚见面就动手,岂不是有失礼节?刘晨曦顺着刘嫚的话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大师兄你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抓回来的是你堂哥。”

姚齐山说:“现在你知道了,赶快把我堂哥给放了。刘晨曦说,人既然抓过来了,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再说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乱抓人。我是奉命执行公务,你怎么不好好问问你堂兄,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找我兴师问罪。”

姚敬仁说:“齐山你别听他胡咧咧,他是什么鸟他自己最清楚,你不用管我,大不了就是一死。只可惜我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帮民族败类的手上。”

听到这里刘晨曦急了,他照准姚敬仁腿上的伤口踢过去,姚敬仁的伤口再次往外流血,还没等姚齐山出手,刘嫚已经腿起脚落,一下子就把刘晨曦打翻在地,刘晨曦的脸涨的通红,两眼积满血丝,他恨恨地对刘嫚说,“死丫头算你狠,你竟然目无兄长吃里扒外,咱们走着瞧。”

刘晨曦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满身的污渍,他阴阳怪气地对姚齐山说:“大师兄,你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姚敬仁是共产党,我抓他全是奉行上级的命令。我想放他走也没有这个权利,看在你我是师兄弟的份上,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你能找到人证明,你堂哥不是共产党,他就能全身而退了。”

刘嫚看到姚齐山也有些泄气了,刘嫚知道,刘晨曦是不会让她和姚齐山,轻易把姚敬仁带出去的。还是趁早赶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刘晨曦故意把姚齐山和刘嫚送到大门以外,他神秘地笑笑说:“大师兄,小妹,你们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走出警卫团的大门,姚齐山更发愁,他不知道找谁能给大堂兄做证明人,也不知道大堂哥是不是共产党,还有刘嫚说的,那个能说服刘晨曦的人到底是谁?她在何方?

姚齐山果然在师弟刘晨曦哪儿,找到了大堂哥姚敬仁,但师弟却不答应放人。刘晨曦说姚敬仁是地下党,除非姚齐山找到铁证,证明姚敬仁不是共党分子,或者是有人能说服刘晨曦,让刘晨曦甘愿无条件放人。

姚敬仁是不是共产党,姚齐山不得而知。现在这个问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怎样能把姚敬仁从警卫团里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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