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悄悄的对着小师弟竖了一个大拇指。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柳清风此时也不由的觉得有些无语。
合着自己每天帮镇子巩固屏障,运转气运,帮新神们建立本命物在这个小子眼里都是摸鱼不务正业呗。
“上次我和虎哥走回家的时候,柳先生还一直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打着伞,不知道干什么呢。”
这时红薯就涌现厌恶的目光看着一袭青衫。
合着你们在我脚底下上厕所的事情你是一点都没说呀。
柳清风扶着额头忍不住叹气。
“难道在你眼里为师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少年想了想,倒也不觉得他自称师傅有什么错随后说:“长得好看?”
“有多好看?”
“和我一样好看。”
这是柳清风和红薯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走着走着,晨曦就已透过天空的幕布缓缓的露出头来,阳光洒在三人的身上,透露着些许温暖。
中秋佳节已然过去,该分离的人总会分别。
时日不待却自会长相厮守。
月儿圆圆明明,太阳总是露出了小半个头。
女子伸着懒腰露出苗条的身姿,这时少年才恍然想起问道:“姐姐怎么称呼呀?”
女子用手指头轻轻的点了点少年的额头:“叫师姐就好啦,名字的话,就叫我红薯。”
“好的,师姐。”
而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赶忙从自己的腰间的腰带里面掏出了一把只有一根手指头长的小剑递给少年笑眯眯的说道:“哎呀,既然你我都是师姐师弟的身份,那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就当初次见面留个好印象,这把飞剑里面温存着我的些许剑意,必要时捏碎相当于一位的羽化镜的全力一击。”
小千里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羽化镜的全力一击,但小千里知道只要别人送礼了,不管对面是有意无意善意还是恶意那你就一定要还礼,小千里接过之后也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物递给女子:“这个是裴爷爷送我的,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摸着很温暖,到了晚上放在怀里还会放光哩。”
女子刚想接过,原以为是什么稀奇的石头,但随后定眼一看,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震惊,接着就是愤怒,因为少年的手中的东西可能别人不认识,但只要踏入了金丹,就一定不会陌生。
柳清风忍不住叹气。
自己这位老友真的是疯了。
女子看向自己的师傅,柳清风点头示意女子可以接下。
女子郑重其事的接过这枚仙丹,随后抱拳告别。
“师姐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办,小师弟,那我们晚上见?”
少年有样学样的抱拳:“晚上见,师姐。”
女子随后微笑回应,从气海之中驾出自己的本命飞剑,对着天空递出一剑,划开天幕就化成一道白线就朝着小镇里面冲去。
少年目瞪口呆的指着女子飞去的模样。
仿佛在跟柳清风说“你难道就不感觉到惊讶吗?”
柳清风微笑着拍着少年的肩膀,他从来都不喜欢拍别人的头。
因为上一个被拍头的少年已经身死道消融入这个世界之中。
柳清风淡然道:“你现在是我的弟子,以后你当然也可以办到。”
————
女子飞到一处院子上方,看着正躺在竹椅上面喝着闷酒的老头,老头此时也发现了女子,但并不认为会发生什么,还以为是打过了那个柳清风,于是笑意更甚,但下一秒女子就冷笑着将手中长剑缓缓指向躺在竹椅上的老人用嘲讽的语气说到:“晚辈辈萧红薯,向裴仙问剑。”
而老头此时被惊吓而起,刚想问问这丫头是不是脑袋被打坏了?抬起头来看见女子手中的仙丹,随后便明白了什么,只能气笑道:“请出剑。”
————
隋莺歌此时还没睡醒,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忍不住皱着眉,起身打开门向外瞅去。
“大清早的还他妈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咋的?大中秋的你要杀猪啊?”
这不瞅不知道,一瞅吓一跳,因为此时的裴老头,正被一名飞在空中的红袍女子打的抬不起头来,只能被迫的用手防御着女子的剑气。
此女子身上披着一袭红衣,下半身则是穿着棕灰色长裤,一边挥剑上身的红衣便会随着剑锋波动。
女子长发及腰,飘飘摇摇随风而行,此身犹如此剑,挥砍锋利又富有柔情。
甚至女子此时还能有余力用眼睛撇了撇正在偷窥的隋莺歌。
高大少年咽了咽口水赶紧关上门双手合十:“看不见俺,看不见俺,看不见俺,看不见俺,看不见俺,俺会三味真火,俺还会隐身。”
而此时的客厅内隋海和张雪倩早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外面打斗的声音。
高大少年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坐在那里也赶忙走了过去,随手搬了一个板凳,就朝着自己的父母抱怨。
“不是,外面有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还不提醒俺一下?”
“我和你妈打赌呢,看你出去之后事先和美女打招呼,还是先去找小裴逃命。”
高大少年郎忍不住白了眼自己的父亲,但随后又有点担忧的问道:“这位漂亮的姐姐是谁呀?为何如此凶猛?竟然能把那个裴老头打的不敢还手。”
要知道这个老头可以说的上是在少年印象里最能打的那一批人了,至少在这个镇子里裴老头就是天,那个地就是刘海了。
“也不能说不敢还手吧,要说用出全力的话……”
“那老头能赢?”
“不是,在这个小镇里那女子重伤裴老大死,若是出了小镇外,女子毫发无伤,裴老大尸骨无存。”
高大少年忍不住惊叹一声:“那个姐姐这么强啊!”
但随后高大少年又有些担心:“那老头儿该不会会被这位神仙姐姐打死吧?”
“确实很强,毕竟她是那位前辈的徒弟,同时还是一名阵士,在特定的条件下,其实就连那位前辈也拿这位姑娘毫无办法,不过你一个神仙称呼别人为神仙,这样就不太好吧?”
隋莺歌深以为然的点头:“人族现在的确百花齐放,不能把他们当做以前的人看待。”
一旁的张爱发话了:“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打生打死的,毕竟镇里还有那位前辈的存在的。”
“那个和俺称兄道弟的镇长?那小老头那么厉害吗?”
张爱冷笑:“他也配?”
隋莺歌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前辈到底是谁,只能疑惑的问:“那是谁?”
“柳仙。”
众人默然。
在那个亘古时期,他们这些新神还没有诞生之时,这位强大的存在就一招在整个神族独领风骚。
柳仙,一片柳叶斩万仙。
过了一会儿门外便没了动静,这时他们一家子才敢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此时的红衣女子不知去向,隔壁的院子已然倒塌,只剩下一个双手满是伤痕,气喘吁吁的老头一个人在那里破口大骂。
不过骂的倒不是那个女子。
“你他娘的狗屁柳清风!不知好心的东西!我给你徒弟送了那么一份大礼,你居然恩将仇报!良心被狗吃了!不对,树心被狗吃了吗?”
这时又一道白线划开天幕,只是这次既没有落下什么飞剑,也没有什么女子剑仙,只是传来一句幽幽的声音。
“闭上你的狗嘴。”
————
镇里的一处书院内,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手里握着一根两寸长的毛笔认真的写书抄字。
等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屋里这位白衣先生才慢悠悠的放下笔起身来到门口随手抄了个板凳,就这么干巴巴的坐在那里,此时大门还没敞开,这位先生就这么坐在门内等待着某个少年郎开门。
可等了一会儿,外面的确有个人站在那里,但这位先生皱了皱眉,随后抄起板凳就朝着外面扔去。
外面只听惨叫一声。
“不是老魏,你不至于吧!”
白衣先生气笑道:“姓柳的,别在这儿跟我瞎掰扯,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外面的青衫男子缓缓推开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麻衣的少年以及一位身穿红袍的女子。
白衣先生用余光瞄了眼着三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红袍女子笑嘻嘻的上前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啦,魏老爷。”
白衣先生对着红袍女子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没好气的对着这位青衫男子白眼道:“现在就要拜师了吗?当初不是说要过12岁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太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不能站着茅坑不拉屎,不是吗?”
白衣先生嫌弃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余千里还在这里呢,说话注意点,镇子里的那几个老头老奶奶都不会这么说话的。”
“就是说呀师傅,我小时候那么调皮,多半都是你带坏的。”红袍女子也在一旁挥着拳头愤愤的说道。
柳清风倒也不在意,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内,甚至还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处画面前停了下来。
“老魏你这个……”
“滚,不送。”
柳清风含泪看着这幅画,最后不忍的朝着画挥手告别,而一旁的少年却没感觉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没有感觉到柳清风有多么的丢人,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对话有什么错误。
因为这一切都是平常会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发生的事情以前都会经历,最后这个自己还未过门的师傅都会被自己这个白衣先生撵出门外。
好似一场大梦,只道是寻常。
红袍女子这时走向屋内,无意间看向了桌面上的那张纸。
纸上的油墨还很新,那是这位魏无忌刚刚写的。
“我来此处人间,挥手作别天地,山是山,水是水,如此山高,如此水阔,美哉,快哉!”
这时这位红袍女子一拍脑袋,赶忙冲向门外对着魏无忌说道。
“对了,魏老爷!姓李的那家伙,来的时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魏老爷应付了一下柳清风,有些好奇的问:“他让你说什么?”
因为听到了昔日故友的消息,此时的魏无忌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嘴角也挂些笑容。
“姓李的那家伙让我跟你说: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今日得闲酒一杯,身侧无人,椅子积灰千年,不知月是否还是那个月?盘子是否还是那个盘子?”
魏无忌哈哈大笑。
“低头满地霜,抬头白月光,故人依旧,只是略添白发几许,并无大碍,只不过下次你请我喝酒的时候得用碗。”
红薯点点头记住这句话抱拳以笑,魏无忌随后随手将柳清风之前看中的那幅画摘的下来。
“萧红薯,这副《水天一线》图就赠予你了,现在还没有画龙点睛,回头只需在图上几笔注入神魂就可以当做一个小天地,就当是对你的报答了。”
红袍女子嘴上说着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但身体还是在旁边青衫男子怂恿下接过这幅画。
而柳清风一看到这幅画就马上想要接过把玩一番。
可谁知下一秒为魏无忌去冲上前去,把画稳稳的抓在红袍女子的手中。
“这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
柳清风悻悻然的收回手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谢谢魏老爷。”
红袍女子朝着旁边的师傅玩笑着吐舌头。
青衫男子无奈的抚着额头淡笑着。
说是淡笑其实不尽然,因为柳清风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这一刻只是笑意更浓而已。
少年这时则拉着魏无忌到一旁低声说:“柳哥让我拜他为师,你说我是拜还是不拜呀?”
魏无忌皱着眉疑惑的说:“你不想拜他为师吗?”
“不是不想,我是觉得这样子有点摸不着头,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没有我的事情。”
魏无忌点点头轻声说道:“如果是觉得无所谓那你就拜吧,其实实不相瞒,你所谓的这个柳哥其实是我们小镇里学位最高的,同时也是学问最高的,虽然不说比我高多少,但至少比我高一层楼还是有的。”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头。
“原来柳哥的学问那么高,但是我如果拜他为师的话,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帮魏叔叔磨墨了呀?”
魏无忌先是一愣,细细琢磨了这句话,随后哑然失笑。
“拜他为师不好吗?为何还要想着给我研墨?”
“有些事情我还没做完,做完了才有信心走下来的路……”
魏无忌一拍少年的头,少年郎赶忙捂着头,连忙叫疼。
“我是不是平时罚你蹲马步蹲少了呀?还想着跟我一起?难道不应该想着讨厌我,赶紧离开我吗?”
“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更何况魏叔叔从来不会无故罚我,心甘情愿受罚当然不会觉得魏叔叔讨厌,只是那些罚的也太过严重了些,只是多磨了一点就要蹲一个时辰,心情不好时还要拿棍子抽我,要是能轻一点那就最好最好了。”
听少年郎这么解释,魏无忌的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知错认错改错,才能做到知行合一,成为一个完人,但这样的路终究还是太长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又有何意义走?
“小千里是不是从来没有讨厌过什么人?”
小千里想了想,随后点头道:“大家都很好,为什么讨厌大家?”
“刘麻子长得那么丑,也不讨厌?”
“长相是天生的嘛,他也决定不了,而且刘哥哥是好人,经常帮我剪头嘞。”
“还经常上城隍庙里偷东西的那个王中亚呢?你总不能说他是好人吧?”
“走投无路的时候,哪怕是我也只能想到偷吧,谈不上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一直飙脏话的刘老头呢?他可没逮着你少骂过。”
“老爷子心里有怨气,骂我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也不讨厌他。”
“那镇里头那几只大鹅呢?”
少年可能是觉得魏叔叔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随后呲着牙笑着回答:“他们是动物嘛。”
白衣先生随后严肃的问道“那倘若我今天告诉你那王东亚偷东西就是不对的,刘老头骂你也是因为单纯觉得你恶心,大鹅就是觉得你比较好欺负,又会讨厌他们吗?”
少年想也没有想朗声回答:“不会呀!”
“这次又是为何?”
少年学着自己那还没有过门的师傅拢着袖子微笑说道:“因为已经过去了嘛。”
其实一旁的柳清风一直都在偷听这里的对话,在前面对话的时候,柳清风一直都在皱着眉,就连一旁的红薯也觉得如果把自己换成他的位置,那自己肯定只会出剑,管他对错做甚?
直到听到少年郎的回答后,他们两人才相视一笑。
对呀,已经过去了嘛。
别人讨厌我,那是别人的事,那是以前的事,和现在的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要是想做好,那是我的事情,我能不能做好还是我的事情。
走在一条道上哪有什么捷径可言?
只有做到不放弃思考,一直向前看才能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长。
走上了一条完人的道路,这是什么?坏事吗?
其实不尽然。
只要自己想走,路就在脚下。
何人能拦你?
魏无忌听到这个回答哈哈大笑,双手重重的拍在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也被拍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忍不住想自己这个魏叔叔明明是个读书人,为什么力气那么大呀?
“别想那么多了,拜这个人为师绝对不会有错,也不用担心不能为我们这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做什么事,用不着你做,也不需要你做,你只需要平平安安的长大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孩子有学问比什么都重要,记住了,跟着这个人学习,不仅要学武,还要多读书知道了没?”
少年重重的点头。
“行了,去找你师傅吧。”
魏无忌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背,但嘴角的微笑却是如何也压不住。
红袍女子在一旁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自己的师弟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低。”
柳清风不以为意的点点头:“那可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徒弟。”
“真的不让他成为一个炼气师吗?这种好苗子拿去习武真的是爆残天物啊!”
青衫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走出门“走吧,拜师怎么没有人随礼?这可不太好。”
红袍女子无奈一笑,蹦蹦跳跳的跟在自己师傅后面,一旁的少年也赶紧走了过来,这对师姐弟相视一笑,随后不约而同的朝着屋子里正在抄书的白衣先生挥手告别。
白衣先生微笑,没有扭过头去,只是将手高伸着轻轻挥着。
小千里也算自己半个弟子,这小丫头也是,当然还有那一位,这柳清风的三位弟子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呀。
白衣先生轻轻的笑,随后伸手朝着的漆黑的墨台慢悠悠的开始研墨。
突然灵光一闪,白衣先顿时感觉思如泉涌,执笔就潇潇洒洒的写下几个大字。
“非是吾辈不自由,早有浮事立心头”
————
这师徒三人挨家挨户跑完了整个小镇,不是上门要彩礼,就是上门讨个彩头,谁家的老头放个屁,柳清风可偷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走来走去,时间好像过的也就没有那么慢了。
只不过小千里总感觉自己背后长了眼睛,到哪里都好像是被人瞅着的。
路过陈爷爷家的时候,陈爷爷还面色古怪的拍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好好学习,不过还是不要学柳清风这个人好了。
对此小千里深以为然。
忙碌的一整天,傍晚的余晖也总算是照到了三人的身上,告诉三人可以休息了。
红袍女子累的直接蹲在地上,让自己师傅背着自己走。
柳清风呵呵笑道:“我们萧大剑仙难道不会御剑飞行吗?非得折腾我一个老头子?”
小千里也累的差不多,反正这么一得空也是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面对这位弟子,柳清风还是很愿意舍得下老脸来,于是便蹲在地上背起小千里。
小千里双手搭在这位青衫先生的肩膀上,感受着秋风拂面,抬起疲惫的眼眸,顿时大放光彩。
远方游人嘻笑打闹,这里老人扶须而笑,指着远方,指着天边,指着地下,聊千万事。
树上鸳鸯麻雀黄鹂叽叽喳喳叫不停,又因为儿童在底下玩耍,振翅而飞,飞向天空。
此方光彩,这是少年不曾感受过的。
当时趴在裴爷爷的背上,没有来得及观赏这幅美景,而现在就是感觉如此之美,好像从未有过。
他们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停停歇歇,笑谈打闹就这么回到了镇长的院子。
时间不多不少,刚好月亮已然至天空高挂于明镜之上。
月儿依旧圆圆明明。
此时的三人变成四人。
镇长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人会回来一样早早的就搬出大木桌炒了一大桌菜,给三个人轮番端茶倒酒,而小千里看这个镇长只是越看越古怪。
因为这位镇长长得和城隍庙里面的城隍老爷长得也忒像了吧。
红袍女子也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的这位自称镇长的。
毕竟距离上次来这个镇子也已经是十年多前的事情了,十年前的镇长还是一个老妇人来着,那么估计现在也应该是圆寂了吧?
“今个儿吃好喝好,吃饱喝饱,不想家。”镇长在一旁拍着肚子大笑道。
柳清风则是不以为然,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缓缓说:“人生天地间,须臾不得已,每一个人出乡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够风风光光的归乡,只不过常常事与愿违,大多时候这个世道都不会给这些游子满意的答案,所以出门在外的游子们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家,那些说不想家的无非都是因为自己在外面混不好吃不开,没有落到什么好名声,回到家里也只是给人笑话,所以才没有回去吧,不过说到头来,我们好像每个人都离家太远,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小千里轻声说道:“我觉得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家呀。”
柳清风点头,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红衣女子也想学自己师弟那般,刚想开口就被师傅夹菜堵住嘴,女子狠狠的盯着青衫先生,一口下去差点没把柳清风的筷子咬断。
柳清风不由气笑道:“我的弟子难不成是条小狗吗?”
女子冷哼一声扭过头去,镇长在一旁则是看的胆战心惊。
自己比不过这些神仙,没想自己他妈连个人都比不过呀!
女子喝酒明显比自己师傅气派许多,一口一杯从不含糊。
柳清风说是小酌,那就绝不喝多,一杯喝去三分之一后,便又开始和镇长与小千里相互开玩笑,吹牛逼,喝了半天倒也没怎么醉。
杯子本来就不大,这一来二去,旁边的萧红薯喝了个醉醺醺,小脸微红,眼神也好似是被一层雨幕遮住,虽然说女子酒量不行,但说实话酒品确实好。
喝了个叮当大醉,也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师傅默默不言。
“师傅,你要吃吗?”
女子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精美的食品盒,随后精致的摆在桌子上。
柳清风刚想说着,为什么有好吃的不早点拿出来,现在都酒足饭饱,拿出来做甚?
只是看到这盒之物时男子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愣了一会儿,柳清风便放下酒杯,笑着抚摸着红袍女子的头。
“抱歉啊,昨天的中秋节为师又爽约了。”
女子迷迷糊糊的摇头,只是口中不断呢喃,“吃月饼,在团圆。”
柳清风发了月饼,一人两块,不多也不少,其实就连镇长也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有一份,但也丝毫没有觉得受之有愧。
“得亏是买了那么多,要是换成我们老家那边只买一块月饼,这不得切成七八个,流落四方啊。”镇长哈哈大笑说。
“去你大爷的。”
哪怕过去这么些年,柳清峰也不得不承认。
这位女子剑仙,做事确实比自己漂亮的很呐。
只是柳清风这个时候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少年吃月饼干的呛着了脖子一时着急竟然拿错了自己和师傅的杯子,一口灌下。
刚开始少年并未有什么异样,只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这口酒到腹中,随后又有一种火烧感,刚想开口说话,但又感觉整个舌头都在打颤,站起身来,刚想活动下,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不一会儿就趴在旁边呼呼睡去,倒地不起。
柳清风还在一旁感叹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的时候,这对师姐师弟就早已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直到均匀的鼾声传入这两位老人的耳中,两位老人扭头看去,才看见这温馨的一幕。
高大的红袍女子轻轻的搂住小千里,一边说着迷糊话又一边流着口水,口水滴在少年的头发上,让少年感觉难受无比,却又似在做噩梦咕咚咕咚推开女子,刚想转身却又被女子抱住。
直到柳清风伸手轻轻的将女子的手拉开之后这位女子又转过头去搂住自己师傅的脖子。
镇长则是抱起小千里就往屋内走嘴角如何都压不住笑,“这小孩儿总算是让人不省心一次了。”
柳清风洒脱一笑。
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那么久了,这位弟子也确实该放松一下了。
“师傅,师兄,改天在一起喝酒呀。”女子说梦话,但笑容却是融入了先生的心间。
先生不知何时泪流满面,只是嘴角仍是挂着淡淡微笑。
“嗯,虽我那傻徒弟身不在此处,但为师相信,有缘自会重相逢。”
这位先生挺直了几千年的脊背,在这一天微微松下几分,只是青山依旧,微风拂面,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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