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科夫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雪夜中碰到的人,会让他成为大陆史上最强大的存在。
2030年前,乃至更早,大概是1950年,国家这个概念就已经发生了变化。阿斯提尔被划分成了七个地区,由七个不同的国家分别掌管,彼此之间战乱不断,很难见到友好的外交现象。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直接导致了全球战争的爆发。史称“帝国战争”。
这次战争的目的是朝着吞并土地去的,各国家动用一切尽可能的武器,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国土。战争首先从东边开始,位置大概是如今的东区山地东北六区,在那里的两国交界处,第一战爆发了。
两国出动的军队规模不算特别大,但使用的武器都是最致命的。在以往的军事演练中,七个国家都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隐瞒,所以到了真正开战的时候,所有人的作战水平、作战计划,都是对外完全隐秘的。第一战很快就打完了,仅持续了两天不到,因为实在是没有士兵可用于作战,派往前线的士兵全都和对方同归于尽。那场战斗现在还有影像资料,画面上显示,一方的战斗机群从基地上方呼啸而过,另一方的士兵十分慌乱,四处逃窜,显然是没有发现敌军飞机的到来。启动了防空系统后,双方的炮弹几乎在同时打出,防空系统发射的导弹和战斗机群发射的炮弹都命中了目标,而这样的炮弹经过了长期的研制,悬挂在机翼下方的重量还不超过400千克,杀伤力却是传统“百舌鸟”导弹的数倍。
就这样,帝国战争的第一战在一片森林大火中结束了。
各国得知战争已经打响,纷纷整顿军队,出动全国的兵力。最终,帝国战争持续了一年零八个月,在北陆高原的西边界结束。
但是没有胜出者,没有一个国家留存下来,更别说占据整片大陆的土地。
国家分崩离析,从2030年开始,不再由一个组织管理,而是家族,各个家族建立城邦,划分土地,相互吞并。转眼间,发达的现代社会瞬间变成几百年前的冷兵器时代,甚至用于攻战的武器都变成了那种原始的土炮,帝国战争带走了太多,几乎没给后世留下什么。但最黑暗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战争之后,人口骤减,从九十亿变成了四十亿,而“家族”这个单位,也有着很大的区别,最主要的就是帝国战争前的发展程度。那些商人眼光很长远,知道帝国战争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于是把用于战争的一部分资料和资源私自保存起来,这样在战争结束后,可以立即投入侵略战争之中。被强大的家族吞并的小家族过着奴隶般的生活,拿当时实力靠前的爱拉尼家来说,东区山地原本就难开发,又被战争给毁得差不多了,爱拉尼家让自己国中的其它家族去开垦荒地,并且要求把这片焦土变成和之前一样的森林。所有人都说不可能办到,爱拉尼的家主听见这话,立即派兵抓捕一些散布消极消息的人,当众处以绞刑。今后,一旦有人表现出不愿为爱拉尼家工作,就会被抓起来,那里的牢狱,据狱警说,比帝国战争的俘虏营还要恐怖。
加之家族还在吞并中,总不可能让本家的人上战场吧,于是士兵也就由战败的家族担任。不想作战,或者有背叛倾向,不用等到结束,在战场上就会有本家的人处理好。
这种暴乱持续了近四年,很快各家族稳定下来,开始发展自己的经济、农业、科技。那些在吞并战争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据统计,当时大陆上的人数是几百年来最低的,具体多少,没有确切数值,最多的说法是还没有十亿。从2030年的家族吞并战争开始,一直到2110年,这段时间称为“旧帝国时代”。2030年,大大小小的家族有上千个,经历了吞并战争后,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了。
罗布维奥斯,唯一一个从旧帝国初留存到结束的家族,它的前身是一个国家的重工业负责人,家主权力极大,掌握着巨量的资源和技术。它占据着大陆西边10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是当时领土最大的家族。然而在其它家族实行暴力吞并的时候,它却实行了仁政,被吞并的家族多半都是签订了协议,并且仍保有自己的那片土地,只是有一个更高级的组织管理,他们认为这不过是变相的国家罢了。因此,当罗布维奥斯要征战的时候,士兵的热情总是很高涨,他们心里已经把罗布维奥斯当作自己的国家了。
罗布维奥斯因此成为其它家族人民向往的地方,但是城邦制度十分严格,其它家族严禁有人和罗布维奥斯有什么来往。
旧帝国时代六十一年冬,爱拉尼正在自家领土内庆祝又一年的到来,这段时间,家主会让民众们都休息下来,同时考虑到自己处于最北端的地方,也会下发数量可观的过冬资源,这也许是整个北方家族最轻松的时候了。
一年中最后一个夜晚,在爱拉尼家领土的边缘,有一个人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他口鼻处的雪被微微吹开,以证明他还是个活人。这个男人只穿了一件棉衣,但棉衣的用料是贵族人家才有的一种棉花,爱拉尼家地处北陆高原,冬季夜晚的温度会到零下三十摄氏度,只穿一件棉衣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但他的呼吸没有因此变弱,慢慢地,这个人的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那竟然是他身上的汗,温度降下来后就冻住了,接着因为体温,冰又化开了,滴落到雪上,然后他又出汗……这样一直循环着。
阿塔科夫此刻正饱受煎熬,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热,就好像把自己关在烤炉中,把太阳搬到了自己眼前一样,周围没有一丝可以透气的地方,明明眼前就是冰冷的积雪,却感受不到一点点凉意。他想脱掉棉衣,可脱到一半,想到了其它的什么东西,又穿了回去,从一开始的微微喘息变成大口喘气,他双眼睁得很大,左手抓着脑袋,右手又不断抓起积雪往嘴里塞,这在极寒的雪地里无疑是一个恐怖的场景。然而他的手一碰到雪,雪就瞬间融化了,慢慢地,他所处的那块地方地上不见积雪,露出了原本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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