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地道尽头,乃是一处木板,刘雄推开木板出来,正是一处屋子,床上胡乱扔着几件锦袍,分明是郑棠方才穿过的那几件,刘雄大喜,出了宅门却是傻眼,原来这里是一处坊市,夜色又黑,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可如何去寻那姓郑的!
刘雄并不慌张,心中有的是市井手段,他转出门,见是一家香料店,店中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老掌柜打瞌睡,三两个伙计探头探脑招揽生意。刘雄怒气冲冲跟老掌柜道:“敢问老掌柜,可曾见一个老汉,六十岁模样,面白短须,干瘦脸,不高不矮,这老狗奸污了官家小姐,又卷走了家里五百两银子,寻得这厮,苦主情愿不要把这银子,当作赏格发放,如有知情不报,衙门坐其同罪!”
老掌柜正迷糊间,被人惊醒,抬眼一看,是个粗莽的军汉,这军汉衣甲鲜明,显然是豪门大户的阔绰私兵,他不敢怠慢,又听得有五百两银子可拿,慌忙问几个伙计,几个伙计眨眼道:“方才的确是见着了,那老汉神色慌张,一看就不是好人!敢问这位军爷,若是我们去追,却被别人拿住了,这赏格却是怎么算?”
刘雄听了大喜,却是开口骂道:“照你娘!你看到这厮不像好人,却不向衙门首告,就是你天大的罪过!拿不到贼人,充了你的这间铺子顶作贼赃!你们几个,全部发配云州,与象人为奴!”
那几个伙计听了,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出去寻贼去了,满大街大喊道:“有个老汉,身着清灰色长袍,头戴六合帽,干瘦脸,面白短须,犯了杀人的死罪,抓住了,赏五百两!”
那老掌柜听了,忙告饶道:“军爷饶命,小店经营不易,还是看在县中五爷的面子上,绕过小老儿!!”又掏出十两银子道:“些许银子,不成敬意,万望笑纳则个~!”
刘雄一把打飞他手中银子,骂道:“再敢聒噪,大耳刮子扇你老脸!这是天大的官司,老子刚从战场上杀人放火回来,惹得性起时,便砸了你的铺子!”
又呵斥道:“你且一家一家出去说,这条街担上了泼天的祸事,擒不住贼人,叫你们合街的买卖充作罪产!”
那老掌柜听了,魂儿都吓得不在一处,忙出去家家传禀去了,不一时,整个坊市都闹哄哄乱起来,都听得说,寻不见一个积年的老淫贼,整个坊市都要被官家夷为平地,人们打着灯笼,举着火把,没头苍蝇一般乱窜,逢着了几个倒霉的老汉,一番拳脚打倒在地,绳子捆了送到香料铺,又招来刘雄一顿臭骂,这番大乱,连巡街的衙差都惊动了,这些人摸不着头脑,前来问时,被刘雄抓住衣颈掴了几巴掌,一脚踹在街上,“杀才,死贼囚”骂个不停,那衙差见他衣甲奢侈,不敢顶嘴,急忙忙夹着尾巴去索贼了。
不到片刻,街中传来呼喊声,人们大喊“抓住了!”“这厮有些武功!”“别让他跑了!”刘雄听了振奋,他三两步寻过去,原来是处茅房,只见这国舅爷被人用七八个粪叉按在地上,鼻青脸肿,衣着破烂,犹自叫骂,刘雄一脚上去踩断他的大腿,薅起来不由分说抽了十几个大耳刮子,打得郑棠牙齿跌落,嘴鼻淌血,他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那香料铺的老掌柜道:“街坊们辛苦,与各位分一分,权作辛苦茶钱。”
说罢,刘雄拎起郑棠走高窜低,须臾不见,只剩的一行买卖人劫后重生般快活,又得了许多赏钱,粗略数了,有上千两之多,忙在旁边寻了张桌子,喜滋滋分钱去了。
刘雄携着郑棠奔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山林间无人处,那郑棠尚在苦苦哀嚎,干咳着口呼饶命,刘雄凶恶道:“照你娘,再敢聒噪,把你骨头一寸寸捏得粉碎!”
天色黝黑,唯有天上明月洒下几许清辉,郑棠看不清刘雄面貌,尚不知他是何人,只是告饶道:“好汉饶我姓命,老汉情愿出十万两银子充作赎银,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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