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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梅系先贤所植,已有百年之久了!”

传世喟然叹道:

“腊梅如君兮,铁骨怒张。知交零落兮,路在何方?”

“公子何出此言?”柳依依不解道。

“先贤乃是当年一知名名士,得授县令之职,因惩处豪强,得罪了权贵。又看不惯官场之中的尔虞我诈,贪腐成堆,于是愤然辞官,归隐此间,我也是有感而发呀!”

叫过小怪,取出二百两银子交给老先生道:

“老先生秉承先志,教育后辈,功莫大焉!这点银两不成敬意,还劳烦老先生打理先贤坟茔,清明时节帮忙上柱香,则老传不胜感激!”

老先生大惊,一年束修不过十几两银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忙道:

“老朽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哪敢收受如此大礼!”

小怪代答道:

“我家公子便是当今探花郎,宝灵县县令的便是!”

老先生激动地大叫:

“啊呀!原来是探花公传世传公子!”

忙喊出另外两个书院秀才,拜见传世,备极寒喧。内中一个秀才机灵,摆出文房四宝道:

“今日得见探花郎真容,也是三生有幸,还请探花郎务必留下墨宝,以供我等后进者观瞻!”

传世不好推辞,于是当场赋诗一首:

贤者已去仙台阁,翠屏堪夸腊梅好。

我辈努力当自强,更展须眉宏图志。

写毕,秀才道:

“此诗甚妙,此字更好,龙飞凤舞,大气磅礴,与书院牌匾所书十分相似无二!”

传世胡绉道:

“先祖便是传士稹,家风留传,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三人叹道。

老先生道:

“听闻今科状元原本是公子的,只因皇极殿奏对,让予了他人,可是真的?”

“确实不假!”传世坦然道,这老先生不说“贬”,只说“让予”,委婉得可以,还弄得人尽皆知了,这让传世有些哭笑不得!

三人证实传言非虚,也是唏嘘不已,对传世也就更加的恭敬了:

“传大人方才所作,我辈当铭记于心,刻石留存,不敢有忘!”

临别之时,三人将传世等人送出很远,这才回转。老先生有感而发:

“探花郎真乃一品人物也,状元之才,果然不差!”

“我辈当如是也!”两秀才羡慕得眼中冒光。

寻驿馆住下后,柳依依道:

“公子今日奇怪得很,凭吊先贤不是一般的上心,而是两般三般的上心!”

“先祖故人,高风亮节,代为凭吊,岂能不上心?”传世不想说破。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柳依依不是一般的聪明。

传世一惊:这妮子,真是小看了!

不等传世回答,门外一阵喧哗,有人朗声道:

“蚤休县王庆前来拜会传大人!”

话音刚落,一官服之人率领许多人拥了进来,传世不认识什么王庆,却依然道:

“王县令,久仰!”

“传大人莫怪,本县也是得书院来报,故此才得知传大人路过敝县,不揣冒昧,特来拜会!”

当下落座叙话,王县令道:

“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宁为京城狗,不做宝灵人’?”

“这个还真不知!”传世道。

“宝灵内有刁民桀骜不驯,外有燕人时常骚扰,更有那对外不行对内凶残的兵将,三天两头的催款要粮,巧取豪夺,不胜其扰。以此,那里的县令都干不满一年,之前的县令姓吴,几个月前就已挂印而去,所以才有的空缺。探花郎可要想好了应对之策呀!”

“这个!”传世道:“不知王兄可有良策下赐于我?”

“这个我还真没有!”王县令道:“哪里敢称下赐。”

“蚤休县有个叫张志仁的可还有后人在?”

“是否百年前的张大善人张志仁乎?”

“正是!”

“这个就要问师爷了!”王县令转身对身边一人道。

那师爷开口道:

“张大善人名气极大,百年之后还有后人!只可惜,他那后人却是个败家子,名唤张小六子,被人引诱入了赌,输光了田地家产,如今在前门街头乞讨为生呢!”

传世叹息道:

“张大善人捐资翠屏书院,几年如一日,不曾想却富不过三代。可否找来让老传见上一见?”

“这个不难!”县令吩咐旁人道:“赶紧去找了来!”

看着眼前的叫花子,传世道:

“张志仁是你什么人?”

“是小人的曾祖!”

“祖上传下来的房产田地都哪里去了?”

“被小人赌,输光了!都怪小人混帐,被人蒙骗,才落得这般光景!”叫花子哭丧着脸道。

“可曾后悔?”

“悔得肠子都青了!”叫花子继续哭丧着脸道。

“与何人赌的?”

“后街,人称坐地虎的王大麻子!”

“想不想捞回来?”传世问道。

“嗯?”小六子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

“想啊!做梦都想!”

“我怎知你以后还会不会去赌?”传世伸伸懒腰道。

“大人在上,如能捞回来时,以后打死都不赌了。否则,大刀砍头,万箭穿心,毒药灌肠,痛苦万状而死!”小六子跪在地上指天发誓道。

“不要空口白牙!”传世不以为然道:“老传要的是真心悔过。”

小六子双眼一瞪,伸出右手猛地咬了一口,在烂衣裳上扯下一块,歪歪侄倒用血写下“誓不再赌”几个字递给传世看。

传世道: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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