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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骨大王一脸毛,身材魁梧,好似刚起床的样子,惺忪两眼道:

“兄弟,这么快就完事了?”

细一看,肺都要气炸了:

“老三,干什么吃的?不懂规矩咋的?男的不绑着,女的不捆着,还祖宗一般供着?”

那个叫老三的忙上前低声道:

“大哥,今天遇着大神了!”

接着将山下犹如变戏法一般的事叙说了一遍,麻骨大王看看传世,身体单薄,斯文小生,一小白脸而已!有些不大相信!将钢刀一折两断,那得要多大力道!问世间,有这样的人乎?

其他罗喽也都点头表示,这小子就一恶神!再无人的脖子能硬过钢刀的!麻骨大王将信将疑,也是不敢大意,走到传世面前一躬到底:

“多谢大神没有要了我兄弟的小命!天下熙熙,世道攘攘,不知大神尊姓大名?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我等这就礼送下山!”

小怪惊服于他家公子的神鬼莫测,于是得意洋洋介绍道:

“我家公子乃当今文武全才,玉树临风,风流无双之探花郎,新任灵宝县县令传大人是也!”

二当家的似乎是个读书人,有些见识:

“原来是状元之才,探花传世,我等有眼无珠,冒犯冒犯!”

麻骨大王听二当家这般说,知道遇上真货了,也就不敢再以大王身份自居:

“敝人姓孙,父母早亡,有些蛮力,多年前替人赶过大车,故而得名大车。自从打家劫舍以来,小的们都唤我为麻骨大王!”

用手一指二当家的道:

“这是老二,人称半吊子,上山入伙不久!”

又指指那个倒霉鬼:

“这个是老三,江湖人称鬼脚七,都是苦命人,因不满恶霸勾结官府鱼肉乡里,杀了恶霸后,反上山来觅个活路的。”

传世见麻骨大王实诚,眼前正是缺人使唤,有意收降于他,于是道:

“你等在此落草厮混,也不能长久!如今大梁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弃山从戎,为国效命,博取功名?”

麻骨大王道:

“老孙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在这里逍遥散漫惯了,来去自由,受不得那军营里夹七杂八的约束。”

鬼脚七道:

“兄弟们只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分金银,别无他求的!”

传世见说不动这些家伙,便不言语,上前走到中央大石旁,看那石头道:

“这石头在这里太占地盘,不如挪到一边!”

说着,把青袍前摆往腰间一掖,双手掏住两边,气运丹田,喝声“起”,将大石举了起来,又喝声“去”,将大石抛到了三丈开外。这一手,将在场众匪徒及柳依依等人惊得下巴又掉了一地,半天合不拢嘴。

传世面不改色,嘴不喘气,走到麻骨大王面前笑笑:

“请得动麻骨大王否?”

这小年轻也太厉害了!几百斤重的巨石如同玩儿般举起又抛出,这还是人乎?麻骨大王缓过神来,拾起下巴,单膝跪地道:

“传大人神勇,我等服了!从今往后大车愿意牵马执镫,效命左右,誓死追随!”

于是杀羊宰牛,喝酒吃肉,席间,传世问道:

“山寨里有多少人马?”

“全寨三百多号,都是拖家带口的,除了老弱病残,拿得动刀舞得动枪上得了阵的不过百十号人!”

“百十号人就挡住了三县官兵围剿?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传世很感兴趣。

“凭的就是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我等熟悉地形,来无影去无踪。官兵尿胞都怕死,不知虚实,所以弄得名头大了,摇头摆尾的,不敢轻易来招惹。”

半吊子老二道:

“大哥跟传大人去了,我们这些扶老携幼的,拖有尾巴的却怎么办?”

“兵在精而不在多,二当家和三当家依原在寨里维持,只是不可过于造孽,一旦朝廷开恩,再作打算!大车就选一二十可用之人,收拾停当后,三日为期,来灵宝县会合,如何?”传世道。

“大人安排很是便当,就依大人,三日后见面!”孙大车道。

几人见过传世的手段,无不敬畏有加,倍加小心服侍着。柳依依笑脸尤其多了,更见亲热,话也活泛起来:

“公子连那状元都不要了,为何还要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区区小县令?”

“老夫子盯得紧!”传世道:“三番五次念咒语,叫我不能忘了祖宗,要光耀门庭,无奈之余,就暂且答应了。”

“三小姐将那让人眼热的绣球抛给老传,而不给那高大风光的状元公,却是为何?”

“小女子本不想搭彩楼抛绣球的!”柳依依道:“无奈自家老爷子再三拗着,这才有此一出的。然而小女子有言在先,不遇到中意的便不抛。将绣球抛给你也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五分原因!”

“五分原因?愿闻其详,不妨说来听听!让我老传也感动一下。”传世很好奇。

“一分便是你得第一甲第一名,确有真才实学;一分便是你敢在金銮殿直抒胸意,当庭作对,确有勇气;一分便是你那日夸官之时,并无骄衿之色,可知你有节操;一分便是你未像其他人那样,看见小女子便走不动路的样子,知你并无渔色之心;一分便是你长得人模狗样的,还算可以。以此,喜欢上你的!”

“承蒙三小姐抬爱!”传世喟然道:“三小姐貌美如花,名动京城,且又生于巨贾之家,天下男子多如牛毛,难道就没有中意的?”

“那上门提亲的,如流水一般,门槛都踏烂了!但都是些绣花枕头,浪浮子弟,或是酸腐之徒,岂能入得了我家小姐的眼?”彩环代答道。

“三小姐要求也太高了吧!?”传世笑道。

“为堵那些狂蜂浪蝶再来骚扰小女子,小女子便出了一上联,对得出时,便分文不取嫁他!如此才清静了许多。”

传世很感兴趣,道:

“那晚在风月桥出的?”

“不是!”柳依依道:“比那难对多了,是个绝对!”

“绝对?”传世更是来了兴致:“什么绝对?能难倒天下所有男人的对子?说来听听!看老传能否一对?”

柳依依矜持再三,方才吟道:

“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传世道:“这个也不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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