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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不知,陛下脸色不大好,想必不妙!”

书房内,皇帝将一份奏报递给传世,是温达汉的奏表:

“臣温达汉万死奏报大梁皇帝陛下:

臣奉命讨贼已半年有余,贼人顽抗,无一人肯降,前番进剿贼巢猪儿岭,山高林密,遭遇埋伏,伤亡将士三千余人,臣亦中箭,不能统军。羞惭万分,据实以告,乞陛下降臣无能之罪!”

见传世阅毕,问道:

“爱卿以为如何?”

“候爷统兵伐贼,声势浩大,而贼人却一反常态,拒不来降,其中必有缘故!况且候爷统兵多年,经验老道,竟然遭遇不测,看来此事还真是不好办!”

“温达汉伤重不能统兵,满朝文武之中能带兵打仗的不是太老就是太小,无一人能够称朕意!前次爱卿论化州除贼之策甚为可取,就劳烦爱卿辛苦一趟,收拾残局如何?”

皇帝名义上是征求传世意见,实则是让传世接手这个烂摊子,传世岂是不知?便道:

“那微臣就去走一遭吧!”

皇帝喜道:

“危难之际,也只有爱卿能替朕分忧,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求陛下准微臣便宜行事,不加干涉!”

“爱卿乃钦差大臣,一切决断皆不受干预,生杀予夺悉听尊便!”

“谢陛下信任!”

“还有一事,爱卿也一并的办了吧!”皇帝又道。

“请陛下降旨!”

“明日,朕的好舅舅祭祖,爱卿领了黄表等物,顺道勾藤,替朕表一下心意!”

“微臣领旨!”

回到府里,交待小怪备办临行之事,又对拈花语道:

“拈兄在京城寻了这么多天,并无师妹半点消息。不如这样,拈兄就悄悄的前往野鸭镇,与细作协同,接触张震天,打探黑森林动向,顺便的找寻师妹如何?”

“也好!”拈花语翘兰指道。

“公子化州之行,要不要告诉依依姐一声?”小怪问道。

“告诉一声也无妨!”传世也觉得不能太冷落了这个小妞。

“依依姐要跟了去时,却怎么回?”

“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跟去作甚?”传世摇头道。

此次化州之行,钦差大人一反常态,大张旗鼓,几百人的仪仗,鸣锣开道,威风八面,仅护卫的刀斧手就有二百多人!一乘八抬大轿抬着御史大人,大轿后面跟着一顶小轿,却是死活都要跟着去的柳三小姐。小怪一身青袍,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得意:

“常言道:宰相家人七品官!我这钦差大人的管家,怎么说也得六品吧!”

尤其看见拜伏于长亭两旁相送的一干京城官员时,更是爽不可言!那些个平日里走道不看路的这官那官的,见到小怪时无不低声下气,恭敬得不敢直呼其名,皆尊称曰:

“大管家!”

阮元昌也到场相送,对传世附耳道:

“化州护竹草屋有一个隐者,名叫长久,或可助传兄一臂之力!”

至于柳三小姐,听说传世要去化州剿贼,传世劝道:

“此去剿贼不同于以往,凶险异常,老传奉旨办差,自顾已是不暇,依依还是莫要去的好!”

柳依依不听:

“前些日子离开没有几天,便有那杜丹、月季、百合之类的来找烧锅酒吟诗作赋,名为以琴会友,实则包藏私情!烧锅酒自恃文才,风流白痴,小女子怕你被人骗了尚不自知!今者一去不知几个月,不知道会招惹到多少的狂蜂浪蝶、苍蝇菜虫,小女子又怎能放心?至于安危,小女子有保镖在侧,烧锅酒大可放心,师娘不会连累于你的。”

所过州县听闻钦差大人到来,都毕恭毕敬的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乌纱帽。

到勾藤县时,先有快马报知了太傅,太傅将传世迎进,传世官服在身,拿腔拿调摆起官架子宣诏。宣诏已毕,送上黄表、御酒等物,太傅收了放在一边,一一介绍身旁之人。

吏部尚书张绍堂,传世是知道的,记得还曾恶心过他一次!师爷刘恭如,绰号小算子,山羊胡子、偏瘦而高;内中有一人,肥黑貌壮、鹰眼内敛,自称是太傅故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余都是州县郡吏、富豪士绅。

王氏祠堂规模恢宏、壮观、奢侈、华丽,雕梁画栋应有尽有,没有的也有!一溜僧侣正在做法事,喧热非常。传世道:

“太傅大人果然不同凡响,紫气氲氤、精英毕集,可喜可贺呀!”

王家祖茔坐落于祠堂不远处,背山临水,皆用白玉石垒就,雕刻精细很是气派。传世又赞道:

“看这选址堪称宝地,气势雄峻,想不登峰造极都难!”

小算子一旁道:

“传大人似乎对风水很在行呀!”

“在行不敢!此前认识一个风水师,习得皮毛而已!”

王三问问道:

“以传大人之见,老夫这祖坟风水如何?”

传世环顾一周,看了又看,摇头道:

“不敢说!”

“闲聊而已!”王三道:“但说无妨。”

传世这才沉吟道:

“前朱雀、后玄武、右白虎都不错,取山之形水之势,可谓大阴之地!只是左青龙一处……”

传世故意停住不说,张绍堂忍不住道:

“太傅大人祖宗庇佑,位及人臣,所选之址岂是差的?”

王三问被吊起好奇,问道:

“左青龙一处究竟如何?”

“太傅大人,本官学艺不精,这说出来的都是胡话,不好听的!”传世面有难色。

“只管说来!”王三问道。

“太傅大人发话,那本官就冒昧了!青龙一处,山势险峻,地貌不凡,只是呈断头之势。此前小挫,意必不久,不然何止位极人臣!”

此言一出,王三问当场脸上变色,众人都吓了一跳,传世忙道:

“本官姑妄言之,太傅大人也就姑妄听之,当不得真!”

回到祠堂后,席间,传世道:

“太傅大人,为国操劳,讳名为三问,不知有何来意?”

王三问一怔,内心愠道:这个小御史真是不知死活,敢问老夫名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道:

“三问乃先家父所取,意在劝诫老夫做人不可忘本,一问君恩可曾报了?二问父母可曾孝敬了?三问天下百姓可曾安好了?”

“太傅大人人如其名,胸怀家国,胸襟广阔,大梁幸甚、天下幸甚!本官自愧不如啊!”

“哈哈,过谦过谦!”王三问皮笑肉不笑的道:“传大人年轻有为,风流倜傥,又深得皇帝信任,前途无量啊!老夫老矣,不能有所作为,却是极为羡慕传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呀!”

临别之时,让人捧出一个彩锦盒子亲手送给传世,道:

“传大人,此物不凡,虽不成敬意,但一定会令传大人终生难忘的,在里还是不要打开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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