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样的场景,刀光与剑影交错,血色充斥着眼帘,身处林府惨案现场的方仁如身临其境。
悲伤、绝望、痛苦的情绪汹涌的袭击着方仁的脑海,整个人如同被撕裂般,心如同被烈焰灼烧,如丧考妣。
是了,林贤父母死于此夜,难怪心会如此痛苦。
四周如影像破碎,方仁转眼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间。
环顾四周,一片惨白。
“报仇……报仇……报仇……”
一阵低语,突然变得急促,不停的呼喊冲击着方仁的脑海。
“停下,给我停下!”方仁抱紧脑袋跪倒在地上,随着喊声的加强,方仁脑海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呓语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炸裂一般。
“报仇……给我报仇……”
无处不在的低呼变得急促,继而变得高昂。
恐惧压迫而来,右手死命的敲打着地面,方仁快要崩溃一般,卷缩在惨白地面之上。
“我答应你,我给你报仇,我发誓一定给你报仇。”方仁呐喊出声,仿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猛然睁眼,方仁从床上一弹而起,还没平复脑子中占据着的恐惧,就瞥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方仁右手从枕边一抽,引雷剑顿时出鞘。
长剑护身,方仁看清床前人影,长呼了一口气,随手将长剑扔到枕边上,靠着内侧的墙壁的连连呼气,右手虚握成拳敲打着脑袋。
“你刚刚在梦里立誓了?”傅天逸直接了道问道。
刚才的天道反应让就住在隔壁房的傅天逸着实吓了一跳。
点了点头,方仁又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数秒才问道:“梦中立誓会如何?”
“天道誓言?”傅天逸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随即肯定道:“依照刚刚的天道反应,必定是天道誓言了。”
傅天逸脸色难看的接着说道:“天道誓言,违者天道反噬,如果是寻求逃避方法试图避开天道誓言,容易滋生心魔。无异于在修行路上再为自己添加一道巨大关隘。”
方仁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见了鬼了,林府这仇老子是不得非报不可了?
林贤的命运这下是实打实的嫁接在我身上了!
如果不是实在没劲了,方仁都忍不住跳脚骂娘了。
叹了一口气,傅天逸说道:“天道誓言不要轻易告诉他人,哪怕是再好的兄弟也不行,天道誓言极易成为别人对付的绝佳破绽。”
点了点头,方仁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先休息。”傅天逸说完,再看了一眼方仁,转身离开了房间。
透过半掩的窗户,看见外面月色,约莫还是丑时,方仁一个仰倒在床上,心如死灰。
之前只是为了逃命,想着灯下黑,就去皇城,那帮大人物的眼皮底下苟活,能报仇方仁也不介意报了。
可现在,是要迎着上,去对付将林府覆灭的大人物,想想方仁都感觉自己跟寻死没啥两样。
近乎心灰意冷的方仁将长剑放在床沿边上,没一会,便彻底睡了过去。
辰时一刻,方仁睁开双眼,舒服得伸了一个懒腰,好不舒服。
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睡过的方仁,心中肺腑,虽然自己给自己揽下了一堆子还不知道是谁的仇敌,但是没有噩梦缠身,睡觉是真舒服。
来到镜子前,方仁看着镜子里面前世的面容,脸上缓缓蠕动,不多时,恢复了林贤的面容。
方仁眼中若有所思,林贤这副面容基本不能示之于人,前世自己的脸也被那个袭击自己的人认出,出城看来得换一张脸了。
千面只有两次变化的机会了,方仁一阵无奈,照这被发现的速度,三次哪够用啊。
想了想,方仁控制着体内的灵力汇入千面之内,与自己几乎融为一体的千面蠕动之中,自己缓缓变成了一张帅气逼人的脸。
啧啧,方仁毫无心理负担的剽了前世某一当红小生的长相后,啧啧称奇,真特么的帅。
以后就叫你傅郸面容了。
重新变化面容的方仁下楼在街角简单买了几个包子解决早餐后,与傅天逸确认身份后,在傅天逸的介绍下,方仁知道傅天逸此次负责护送的是南嘉城某县城县令李承志入京升任门下省左谏议大夫,从地方县令到皇城门下省大官,从从六品县令到正五品的门下省左谏议大夫。
连跳数级直入朝堂中枢,这都不算是官运亨通,祖坟冒青烟都不够,这是得祖坟着了。
看来这位李大人也不简单呀。
方仁没有过分刨根问底,简单等待过后,方仁拒绝傅天逸给一匹马代步的想法,混入护送车队的人群中。
人群中过半都带有半遮面的面罩,一起同行的方仁也把面罩拿出来了,反正也不会那么突兀,方仁思绪有些发散。
车队共有三辆马车,以及装载满货物的几架木板牛车跟在后面。
李承志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后面两辆一看便是女眷的车辆,不过方仁来得稍晚了一会,并没有见到两辆女眷车辆里的人。
城门前,两天前开始便戒严,不管入城还是出城都需要排查文牒,所以此时的城门前不管是入城还是出城,队伍都排得老长。
不管哪都有堵车呀,方仁苦中作乐的想到。
城门前,守城将士中两两一队,一人持画卷,一人查看文牒。
不多时,就轮到了方仁的车队,将士向马车内的李大人告罪一声后,也没有排查马车里面,只是排查了一下随行人员的文牒。
轮到方仁时,方仁趁机瞟了一眼画卷,还是林贤面容的画像,并没有自身本来面容的画像。
若是这样,已经知道自己本来面容的那个人将发现我的事隐了下来,打算功劳独吞?
排查过后,方仁将面具重新带上,跟着队伍缓缓驶出了南嘉城。
城楼之上,荆仇和谷康安相对而坐,看着进出城门的人,谷康安说道:“按你的说法,东西南北三座城门,关闭三扇,独留此处城门。你认为那林贤会蠢到偷摸进入城中吗?况且别忘了,他有千面,可随时变化他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荆仇喝了一口茶,抬手指了指上面,笑道:“先不论那林贤会不会来这南嘉城,但事情我们必须得做,上面看着呢。”
“哼。”谷康安冷哼一声,气道:“劳民伤财。”
“劳民伤财算不上。”荆仇摆了摆手道:“这叫为官之道!谁叫我们的顶头上司吃这一套呢。”
“对了,你手下那个赖升荣请病假,你不觉得可疑?”荆仇突然问道:“昨天的伤势虽说严重,可我给他的那粒丹药足以治好他的伤势了。”
“应该是去追他发现的那个逃犯吧。他历来有功劳独吞的做法。”谷康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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