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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李识秋的马车,陆凡都未曾回头看一眼。

王雍送到衙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黑暗中,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向内走去时腰身都挺拔了起来。

马车上,陆凡尽量坐的离李识秋远一些,可车内就这么点地方,他身上陈年的脏臭味很快便弥漫开来。

车内没人开口说话,只有气味相随。

陆凡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他一直心存芥蒂,未过门的媳妇儿与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见第一面,挫败感伴随着车内的异味越来越重,重到陆凡长叹了一口气后说:“我还是下去吧。”

李识秋‘扑哧’笑出了声,说:“这本来就是你现在该有的样子,若不是这样,我反倒要好奇你这两年的牢狱是怎么过来的。”

陆凡摇了摇头,还是掀开车帘,蹦下了车。

此时城门已经关了,李识秋早便命人找好了客栈,陆凡下车后与流云商量想今晚去于谦那里,明日一早与李识秋在城门口汇合。

流云纳闷的问:“这事儿你跟我说有何用?你不得跟李姑娘说?”

“嗯,我自然是要跟她说的。”陆凡认真的看着脚下的路,说的很轻。

“这眼看就要到客栈了,你是打算住下来之后再说?”

陆凡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你是我的护卫,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帮我传话是你的本分……”

“李姑娘,世子想今晚与探事司的人一处商量下林府命案中的诸多后续安排,明日一早与李姑娘在城门口汇合再一同去白麓书院查命案,可好?”流云高声问。

“谁说去白麓书院是查命案?”车内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

“不是命案叫我去帮什么忙?”

“若是有命案,县衙怎会无人跟随?虽说都传你断案如神,可也不好跳过县衙让你去抓真凶吧?”

“呃……”

陆凡走不动了,马车也停下来了。

陆凡不明白为何李识秋在,他的脑子便不动了,莫不是李识秋属屏蔽器的?

“那是何事?”流云好奇的问。

“嗯……书院中采买对不上账,采买和记账的相互推诿,让你去看看究竟是谁说了谎,没有多少银子,不用劳烦县衙的人。”

这种事陆凡还真的做过,上一世在派出所的时候,遇到家里不和谐的,有时就会闹到派出所,有一次是儿媳妇儿觉得婆婆动了她的钱,家里就这么几口人,没有外人来过,钱不见了,儿媳妇第一个就想到是婆婆拿走了,婆婆很生气,说没动,还把儿媳妇骂了一通,儿媳妇急了,俩人趁和稀泥的不在家,便动起手来,邻居听到了,打电话报了警。

这是家事,警方也只能两边劝,最终儿子来到派出所,承认是他拿走了钱,可陆凡只看那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他,可怎么办呢?

在这个时代里,书院里发生这等事也属书院自己的事,确实无需劳烦县衙,除非涉案金额庞大,书院着急找回银子,不然书院便会自行处理。

可眼下他还是戴罪之身,是别人案板上的肉,李识秋怎会只说这个缘由,王雍便放了他?

“我答应王知县,你不会离开我身旁,我不好食言,这样,要么我跟你去找探事司的人,要么探事司的人来客栈找你,我都可。”

李识秋掀开车帘微笑着说。

陆凡还在发愣,看到李识秋清丽的脸庞露出来,一时间除了张着嘴别的都不记得了。

流云忙说:“探事司逻卒找的宅子不大,又关押着不少人,李姑娘去了怕是不太方便,我去将他们叫到客栈来。”

流云说罢,也不等陆凡批准,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陆凡在寒风中凌乱了一会儿,马车动了,他才找回来点神识,而后自己问自己:没见过女人吗?不是!怎地六神无主的?因为她曾经不想嫁给你,你耿耿于怀,现在又被她看到这般模样,自卑了?

陆凡挺直了腰身。

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女人罢了,既然没有在侯府落难时退亲,等侯府昭雪之后,总是要过门的,这张脸一看便要看上几十年,到时不厌烦就不错了。

想都此处,陆凡顿时有了精神。

……

李识秋租住的是莲县最好的一家客栈,客栈除了客房还有单独的院落,李识秋租的便是整座院落。

陆凡进了院子,别的事不着急,只着急店家尽快送热水沐浴,等热水都准备妥当了,陆凡又犯起愁来,洗完穿啥?还是那一身跟没洗有什么区别?

正当陆凡一筹莫展的时候,李识秋命两名随从带着换洗的整套衣衫来了,来人还解释说:“之前不知世子身材,刚刚大小姐命人去买来的,也不知世子穿上是否合身。”

陆凡赶忙说:“合身,肯定合身!”

这下好了,不仅有了换洗的衣衫还有了伺候沐浴的人。

……

于谦和刘能到客栈的时候也是刚刚平息了复杂的情绪。

宁国侯府一向不大与京城中的勋贵走动,更不要说朝中大臣,所以宁国侯府有点什么事,知道的人甚少,像于谦和刘能又常在外走动的,更是不会知道宁国候府的世子将与谁家结亲。

当流云得意的说出陆凡未过门的夫人是谁家的小谁之后,于谦和刘能已经惊呆了,再听流云说李家大小姐竟然亲临莲县且真的救出了陆凡,于谦狠狠地掐了一下刘能,刘能疼得‘嗷’了一声,于谦才相信不是在梦中。

李学甫是谁?于谦和刘能那可是清楚的很,不说朝中官员有多少曾在白麓书院读过书,不说李家世族如何庞大,只说白麓书院中的藏书楼,那可是天下文人学士向往之所。

著书立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历朝历代名人编纂的书要经历朝廷毁书,战乱毁书,水火毁书等等意外……能留存下来属实不易,更何况竹简、木犊、帛书更是难以保存。

籍裂以为枕,爇火以为饮。兵荒马乱的年代,书只是露宿时的枕头、做饭时的柴火,要让它们保存于马蹄烽火之间,何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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