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莞长安镇,到顺德大良,100多公里。出租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我戴着口罩。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子,坐在汽车后排。隔着车窗玻璃。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大良镇。
已经到了夜晚的八点,司机将车子开进了陈村,我让司机慢慢的开着车子在村子里面转过去。来到了村尾,终于看见了契爷家的房子。房子上已经贴了封条。
三层楼的玻璃全部被砸烂了,大门上泼满了红漆。院墙上也铺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院门口的那棵树,也被人砍断了。
内心感到无限的悲凉,借别人贵利,还不上了,烂仔就会往死里逼,直到逼着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孟红影坐在我旁边,看着被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内心也感到极度的凄凉黯然。
我不敢下车,担心村子里认出我。会通知那帮贵利仔,如果贵利仔仔知道我回来了,就没办法回东莞了。
房子就像一个衰老的老人,千疮百孔。屹立在那里。但是我却不敢下车去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问我们:“你俩又不下车,让我在村子里转。村子里的治安队会拦住问的。你俩到底找谁?”
我摆摆手,说:“我们不找谁,走吧。”
出租车司机随口说了一句:“神经。”
开着车子离开了陈村。
出了陈村,出租车司机说:“两位到底去哪呀?”
孟红影转头看看我,对司机说:“你就随便开吧。反正计价表上多少钱到时候全部付你。”
出租车司机笑着说:“那感情好,今天遇到老板了。”
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去顺峰山公园吧。我想去那里看看。”
司机点点头,调转车头去了顺峰山公园。
夜晚的顺峰山公园,彩色的灯。摇曳的喷泉。人流如织的人群。简直就像一个童话的世界。
孟红影轻轻的问我:“下车吗?”
我点了点头,孟红影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260。
孟红影,我俩下了车。站在顺峰山公园巨大的牌坊下。抚摸着排放下的巨大石头。想起以前和阿莲在这里玩的时候。恍如隔世。忍不住潸然泪下。
孟红影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一瓶。说:“不用担心。你穿着风衣,戴着口罩。戴着鸭舌帽。没人认出你了。喝水的时候轻轻的把口罩打开一点。”
我点点头。
忽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大喊:“抓小偷。那人抢了我的项链。”
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阿莲过23岁生日的时候,契爷给他买了一条生日项链23克,项链太粗了。戴在脖子上明晃晃的。我和阿莲在德胜河边,也是这么看着月光。看着河道上绚烂的灯光。也是一个小偷突然窜过来。一把抢走了阿莲的项链。
一切发生的好像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
小偷向我的方向窜了过来,也许是鬼使神差。
小偷很快就窜到我和孟红影的面前,我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腿。小偷一下子被我绊倒了。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是那小偷动作很快,噌的一上从地上爬起来。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
我赶紧挡在孟红影的前面,那人挺着一把匕首,就像我和孟红影刺了过来。我穿着风衣。风衣很厚。一个侧身。风衣已经包住了那把匕首。左脚一勾。那人又摔倒了。
风衣一抖,匕首掉在地上。那人挣扎着爬起来。向我扑了过来。我顺手扭住那人的右胳膊。但是那人左手一下子就拉下了我脸上的口罩。
我慌了神。担心别人认出我,使劲打了那小偷一拳。打的小偷流了鼻血。
拉着孟红影的手就赶紧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丢失项链的失主也已经跑了过来。小偷担心失主抓到他。窜起身来就想跑。但是被旁边别的人按住了。
我拉着孟红影的手挤出人群,一边走一边问孟红影:“你还有没有口罩?”
孟红影摇摇头。我心急慌忙的说:“咱俩快走。我以前和阿莲经常骑着三轮摩托车在附近收家电。虽然现在是夜晚。但是路灯亮。保不齐就被别人认出来。我和阿莲欠人家八九万的贵利。利滚利利滚利现在估计都有20万。还不起,被人抓到了不得了。咱们快走。”
前方有一辆小中巴,也不管那辆中巴车上的。拉着孟红影的手,就想上了那辆中巴车。
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新塘村的龙一。
龙一看着我,说:“位光明,真的是你。刚才抓小偷的那个人,我感觉身形和你非常像。就一路跟过来。天太黑我也不敢确定是你。看你要上这辆中巴车。我就想确定一下。想不到真的遇见你了。半年多没见,你瘦了很多。”
遇见了龙一,没办法躲了,只好不上那辆中巴车。
龙一看着孟红影,问我:“这位是?”
我随口说:“我领导,工厂里的领导。”
龙一叹了口气,说:“我就说嘛,你不可能这么没良心。这么快又有了新的女朋友。阿莲听说去香港了。半年多也没回来。我去你家看过。房子被人砸的稀巴烂。报警也没用。警察也不可能天天来。只好把你家的房子封了。贴了封条。”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刚才我跟我领导去看过。坐出租车去的。没敢下车。”
龙一看着我,说:“想不到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会被人做局。唉,人算不如天算。那你现在在哪里做事?”
我握着龙一的说:“龙哥,半年多前我被人逼债的时候。走投无路,借了你2万块。现在也没钱还你,我实在对不起你。”
龙一笑了笑说:“咱们俩是老友,不要提那些事。先跟我去我家里坐。你放心。我的车就在前面。我走偏僻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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