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
一声清脆的呼叱让王向阳和秦桑之间暧昧的粉红色泡泡刹那间纷纷破裂,秦桑寻声望去,一身粉色香奈儿套装、装扮精致如洋娃娃般的孙怡茹俏生生站在身后,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愠怒:
“你昨晚到底跟我妈说什么了?就算她之前犯了点小错,可她毕竟已经认错了,还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向你下跪认错,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知不知昨天她是带着多么忐忑的心情来见你?你又知不知道她为了给你准备礼物跑了多少的地方?她就是想要补偿你,就像想让你再喊她一声‘妈妈’,有这么难吗?你为什么就是要死死抓着过去不放,在这里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呢?她昨天晚上回去以后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好不容易睡着!幸亏我这次不放心跟着她一起来找你,如果就让她一个人过来,她孤零零一个人哭晕在酒店里估计都没人知道!你就那么委屈吗?那就那么纯洁无瑕没有一点错处吗?如果昨晚她出了什么事情,如果她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你就真的能够心安吗?”
见秦桑始终不接话茬,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说话,孙怡茹一脸傲然像个随时准备打架的斗鸡一般,双手环胸瞪着秦桑:
“干嘛看着我不说话?你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是吗?”
“我,确实无话可说!”
苦笑着一声长叹,看着满眼天真烂漫、周身气息纯粹干净的,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秦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讨厌她,也没有办法喜欢她。或者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秦桑很羡慕她。羡慕她自小就被父母保护的很好,羡慕她不必亲自去经受那些被命运生生按进冰水里一次次冰冻破碎的磨砺。
她只需要在父母的臂弯里做她可爱傲娇的小公主就好,无需为生计发愁,更不必为生活烦忧。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事情就可以扑进父母的怀抱里哭鼻子,然后等着父母为她摆平一切。她的纯真可爱以及不俗的家世大概率还会为她吸引来一位同样珍爱她的男人,与她孺慕白首、幸福一生。
可是这些,都是秦桑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没有经历过那些在心上一刀一刀片肉般的磋磨,自然就不能理解秦桑无法释怀的原因。甚至就算知道了秦桑从前的那些经历,没有真切的痛过,她也是感受不到那份苦楚和锥心蚀骨的煎熬的。
语言,有时候是这世上最最苍白的表达。亦如当初秦桑歇斯底里的站在台上嘶吼着:
“在我被别人笑话是个连亲妈都不要的野种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只能用试卷纸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连考试费都交不起只能一路哭着喊妈妈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我一次次躲在黑暗里一边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一边痛哭流涕的时候你在哪里?”时,而周围的人却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般淡漠冰冷。
那时灯光下的她,绝望的仿佛一个被扒光了所有伪装和面具的小丑,最后连脸上那一抹偷偷画成笑脸的油彩都被彻底抹掉了之后,她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伪装和毫无抵挡之力的脆弱自尊彻底轰然倒塌。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除了死亡再没有其他。也是在那一晚,她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好!既然无话可说,那就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你现在就跟我走,跟我去见我妈,你亲口告诉她你错了,你不该那么对她,你......”
孙怡茹二话不说上来拉起秦桑的手就要带她走,可连续拉了好几下,身后的秦桑却像是脚底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用力甩开孙怡茹的手,秦桑面上始终透着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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