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川失去了防护,身上被划出道道血痕。田中看准时机迎面甩出尾椎上的毒刺。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招。
只听耳畔传来血肉被贯穿的声音。
对不起,筱。
“言明!”叶的呼喊声撕心裂肺。
羽川睁开眼,毒刺就这样停在了面前,被一只颤抖的手紧紧地抓住。
粘稠的汁液混合着血色,一点点地顺着毒刺往下滴落。
“我抓得还是蛮准的嘛。”言明强撑笑颜。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你是白痴吗?有毒!毒!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小魔女歇斯底里。
田中抽回尾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
“希望言明他们能够顺利。”千棘默默祈祷。
大野一言不发。
病床上的铃音正处于昏迷状态,目前仍未脱离危险。
“拜托了。”千鹤小声地说着,但神色里却流露着不安。
医务室内透着冷风,她走到窗台边想要关上窗户。
一根毒针突然射中了她的脖颈。
“快,走……”强烈的倦意袭来,千鹤倒地不起。
“阿梓!”
“千鹤学姐!”
田中破窗而入,直奔目标。千棘抱住病床上的铃音,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
危急时刻,大野一拳打在田中的脸上,抱住他就往门外推,二人纠缠在一起相互拉扯。
“滚开,滚开啊!”
田中朝大野的腹部膝顶,倒刺不断地捅进肚子深处。镰刀将他的后背划得皮开肉绽,可他却丝毫不愿松手,硬是将对方给推出了室外。
“你给我——清醒点!”言明冲过来一剑砍在身后。
田中推开大野回身还击,镰刀与剑刃碰撞,他们再度交锋。
言明手起刀落,砍断田中的一只螯钳,对方的攻击混乱且狂躁,镰刀从脸上划过,锋利的锯齿刮下血肉。
言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扭头躲开了大颚的噬咬,他凭借着意识反击。
疼痛,恶心,乏力,皮肤红肿不堪,身体忽冷忽热。挥动的肢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双臂在打颤,就快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击。
是要输了吗?
恍惚间,他感觉到了温润的液体滴在脸上。
是眼泪。
可是为什么?
言明失了神,眼前是一个矮小的男孩,他满脸泪痕,却不顾一切地捶打向自己。
“是你在哭泣吗?”
武器脱手,言明被镰刀贯穿,他倾尽全力地用头撞向田中,对方被砸得几乎快要晕厥。
田中用仅剩的螯钳抓住言明,他张开残缺的翅膀,冲着教学楼撞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逐渐在意起周围的目光。
竭力的反驳声令对方面红耳赤。
“行!就你是对的,可以了吧?”
是非对错早已判决,本就不该由我定夺。
我附和着自己讨厌的话题,想要借此和同伴们拉近关系。可评价却总是另类的,像是我与人群隔了一层阶梯。
“你太蠢了!不如和我一样,我当初……”
先要理解傻瓜般的嘲弄,再去接受强加的善意。封闭“自私”的想法,累积所谓的“常识”,削去棱角,熄灭火焰,去沟通、去磨合,小心翼翼地改变着自己。
自始至终,我没有对任何人心怀恶意。可是无论怎样变化,那根看不见的刺总会扎到别人。
“装什么正经啊?你有本事动手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够好?还是我不够平静?
“你做这个干嘛?浪费时间!”
“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大家都不愿顾忌前因后果,也没有人察觉过我的善意。
他们不曾回味,每个人都很冠冕堂皇,一不小心就推倒了整副多米诺骨牌,空留下一纸罪状。
“喂勇太,你怎么畏手畏脚的?”千鹤梓搓着他的脑袋。
“别,我头上很脏。”
“这有什么?待会还会流更多的汗,想要练的话就跟上来!”
透过镜子,我能清楚地看见自己,也能清楚地看到她。
我很累,一直都很累。反复雕琢,刻画出自己陌生的样子。
可是她不同。
明明独自面对着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明明稍微改变下就能做到完美无瑕。
可千鹤没有那么做。她的叛逆像是寒冬里的火焰,猛烈、温暖、不合理、孤独。
她伫立在那里,像一座灯塔指引着迷途的航船。
“这就是你喜欢她的地方吗?”言明忍不住开口问道。
田中苦笑,“是啊,我真的好喜欢她。”
“是我的嫉妒心作祟,她本就该有更好的选择。”
“你的方法错了。真正强大的人胸怀若谷,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远远不足。”
言明建议道:“在证明自己之前,不妨先去拜访一下你的对手吧。”
田中沉默了。
两人背靠着背坐在教室的废墟里,田中被掰断了一截大颚,言明折了一只手臂,彼此伤痕累累。
他拽来地上的窗帘裹着自己,慢慢退回人形,“是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我愿意放弃……”
“嘘——”言明用指头截停了谈话,“先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认输吧。”
“那,该到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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