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伺候人的本领

安遇随着传话人来到宁寿堂。与上次和善钰来的地方不同，今日来的是宁寿堂的后花园。小荷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估计这趟来就是要把她送去小王爷府了。之前安遇应下这事儿，是以为自己本就是一个人，在哪都一样还可以还人情。而现在，安遇知道自己能来到这里不是偶然，而且又知道善钰那里还有着太多的事情，自己还没有问清楚。所以安遇有些后悔了。这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挽回局面。现在到了这后花园，虽然是在这夏季，但走进这后花园后明显要凉爽许多，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安遇看见路的尽头是座假山，比之前在前院看到的假山还要大上许多，老夫人就在假山下的石桌那里。“老夫人，小荷姑娘来了。”“小荷拜见老夫人！”安遇如上次一般没有跪只是行了行礼。“果真是个没有礼数的丫头！”安遇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紫衣少女从假山后抱着一只小白狗走了出来。“姑祖母，这要是在咱们龙家，定是也要打上几板子的。”见老夫人未作声，只是把玩手中的短刀，安遇心中也有点慌乱，这又是哪出戏？“你就是小荷是么？我都听说了，你因为不懂礼数被鞭刑，善哥哥为了你来求姑祖母救你。是你吧？”安遇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这个少女。“跟你说话呢！竟然不答？”紫衣少女有些生气，把手中的小白狗给了身后的丫鬟，抽出腰上的软鞭，作势就向她走了过来。“湘儿！休要胡闹！”老夫人终是开了口，这里的安遇也是松了口气，心里不禁在想“这是个什么破地方，天天提心吊胆的。真是受够了，不是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紫衣女子也算是听话，听到老夫人的话，收回软鞭，瞪了安遇一眼，就回到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小荷，你过来。”安遇听话的向前挪动了几步。“前几日我们已经说好的事情，你还记得？”老夫人没有明说，但安遇知道，她指的是让她去小王爷府的事儿，便回应道“记得。”“那你可知罪？”安遇心里只有神兽奔过！又要问罪？？？虽心中大骂！但尚且存有理智“小荷不知，请老夫人明示！”紫衣女子听她如此回话，不由得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心里想着“居然敢这样和姑祖母说话，还是有点胆量的。怪不得善哥哥对她另眼相看。”老夫人示意旁边的老妈妈，老妈妈上前问到“你可是昨日宿于少爷房中。”“什么？”紫衣女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你！你~~~你竟然~~~”“湘儿~~~”老夫人对紫衣女子略有不悦，示意她坐下！安遇见她气的直跺脚，脸都红了半边，但也无可奈何的坐了下去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看来这叫湘儿的姑娘爱慕善钰。安遇只觉得玩心大起，原本是想解释缘由，现下直接回复“是。”然后就看着湘儿整张脸都红的发紫了，又不能说话。安遇很想笑。老妈妈见她如此回复，竟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回头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把安遇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示意老妈妈算了。“小荷，你们年纪尚小且自幼长在一处，尚不知男女有别。这也是没人教导的缘故。来日你也是要到小王爷府的，今日叫你来，便是要你和老妈妈学习一些女子该有的礼数。你可明白？”安遇这才明白，就是找个机会想让她受教呗！直说好了，干嘛弄得这么吓人。“小荷明白。”“嗯，接下来的日子，这位刁妈妈来教你。宫中的老人儿了，你去小王爷府，学些宫中规矩百利无一害。”刚才问她话的，竟然是宫中的老妈妈？费这么大周章，教一个丫鬟么？心中虽有疑惑，但安遇也是随着应和着“是！”老夫人似是看穿了安遇一般“如此为你安排，一是小王爷身边服侍的人定是要好的，二是你从安府出身，若有什么差错，安府也脱不了干系。”原是如此，安遇心中了然。“行了，今日下午便开始吧！刁妈妈，一切事宜你且用心便是。”“是！”老夫人起身，看着还涨红着脸的湘儿“还不走么？还是你也想和刁妈妈学一学规矩？”湘儿身边抱着小白狗的丫鬟见自家小姐没有反应，怼了怼她。湘儿一脸幽怨的回头看着自己的丫鬟“小豆儿，你干嘛！”丫鬟示意湘儿看老夫人“小姐……”，湘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姑祖母，刚才湘儿没听到您说什么。”“罢了，我看你也该在此学学规矩了。”“不不不，姑祖母”湘儿赶紧上前扶住老夫人的手，“姑祖母，今儿湘儿给您拿来的宝贝咱们还没看完呢，再说了，湘儿才不要学这些伺候人的本领呢！”说着还瞪了一眼安遇。“伺候人的本领吗？”安遇心里不太舒服，原来这就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感觉啊！在她眼里的伺候人的本领，在我这里却是用来活命的。果然人与人的喜乐悲欢是不可能相通的。“姑祖母，这快正午了，后花园虽凉爽，但日头太足。湘儿陪您回屋，让她们把宝贝也拿过去，咱们仔细把玩可好？”老夫人点了点头，便由湘儿扶着手离开了花园。

此时，的确如湘儿所说，这花园虽凉爽，但日头太足，晒得头皮都发烫。“小荷姑娘，即日起，你的一切都归我来管，刚才老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可有做好准备？”安遇心想“你们这群人，还需要我做准备么？”嘴上答着“刁妈妈，您如此也算是我师傅了，我称您师傅可好？”刁妈妈见安遇如此回答，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小荷也不是如他人嘴中所说那样，至少聪明伶俐是有一些的。“小荷姑娘，师傅二字分量过重，我怕是担不起。”“师傅，刚才老夫人的话，小荷听的很明白，小王爷身边需要个得力的人，安府才将我安排过去。让您费心教我，那您定是担得起这份责任的人，所以您就是我师傅。”说着安遇就向着刁妈妈跪了下去。要是说刚才安遇的奉承话，刁妈妈不一定受用，但是再加上这一跪，刁妈妈是真的“破防”了。且不说她的身份，虽有些年岁和经历，但干的就是仆人的活，没人真正如此尊敬过她，更何况，刚才她亲眼所见，小荷是连见老夫人都只是微微行礼，并未跪拜。如今看着对她行如此大礼的小荷，刁妈妈心中便真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徒儿看待了。“傻丫头，赶紧起来，起来……”刁妈妈赶紧上前扶她起来。安遇抬起头与刁妈妈四目相对，看见刁妈妈的眼睛里竟泛着泪花。安遇知道自己赌人心，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