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如潮水一般将他们淹没，已经没有目标了，只有纯粹的愤怒。
摩肩接踵，在推搡中，白灵儿被推倒在地，一张俏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她想挣扎，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害怕极了，仰头看向天空，但瞬间被攒动的人头淹没掉。
刘关楼紧咬牙关，双拳握得嘎吱作响，他狠下心，低喝道：“走！”
说罢，他使出当年青石板打虎的力气来，三两下，甩飞了身旁几名男性的膀子，冲到人群中，一把拎起白灵儿，护着她冲了出去。
一旦逃脱包围圈，他立即撒丫子狂奔，生怕跑慢了，身后的疯狂的人群就要追了上来。
身后传来阵阵呼救声，二人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只是闷着头拼命地跑，体力不佳的白灵儿累得直呼呼喘着大气。
“前面是清水河！”
“清水河么？”白灵儿怯生生地问，语气中带有一丝不确定。
“那肯定啊！我在这生活那么多年，这个方向就是通往清水河的！到清水河，我知道哪里有船！”刘关楼一脸笃定。
可他并未注意到白灵儿的异样，她的视线飘忽不定，眯着眼睛，茫然地四处张望。
“到了！咱们到清水河了……”
刘关楼脸上的欣喜瞬间变为错愕，因为眼前的清水河却不是河，而是真正的尸身血海！
小鱼妖残破的尸体铺满整条清水河的河畔，一眼望不到尽头，腥臭的血肉在河水中翻滚着，尸体被血水泡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是苍蝇蚊虫等食腐动物最喜欢的味道。
而更让刘关楼惊悚的是，那些血水居然还在沸腾，咕噜咕噜地冒着血泡。
“这……”刘关楼傻眼了。
他知道所有的小鱼妖都死了，也知道清水河已变为了一片血海，可当他真正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仍然是感受到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毛孔悚然。
刘关楼咽了咽喉咙，艰难地吞咽口唾沫，试图缓解此刻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情绪。
“怎么了？”
白灵儿看着刘关楼，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咱们……走不了了……”
堆满尸体的河水哪里还有下船的地方呢？
后方的人群很快涌来，刘关楼和白灵儿被迫站在原地。
再抬头，河岸已经挤满了攒动的人群，像是扩散的波纹一般，不断向河岸的方向扩散。
“河神大人发怒了！沈慎就是灾星！”
“鱼潮祸乱，咱们损失了多少牲畜啊！现在小鱼妖全死在清水河里了，没了清水河，咱们可怎么活啊！”
“沈慎是灾星！你也是灾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指着白灵儿咬牙切齿地怒骂。
“牛四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也是被人骗到清水村来做媳妇的吗？牛爷爷对你非打即骂，现在你反倒是成为了他们帮凶！”
刘关楼怒气渐盛，将白灵儿挡在身后，众人见此，让出道路，从人流之中钻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各个穿着粗布麻衣，手持棍棒，将刘关楼围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瞎了眼，沈慎是灾星啊！白灵儿是灾星啊！他们害了你，害了咱们，害了清水清水河！”
牛四娘拄着拐杖颤巍巍地逼近刘关楼，话语尖利的像尖刺一样直戳刘关楼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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