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之信闻言,笑道:“庭芝可莫要胡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怎会和我扯上关系?”
两人正说着,潸潸扶着墙缓缓走出房间。
封之信赶紧上前扶住她,问:“不躺着养伤,出来作甚?”
潸潸向着澹台师秀一行礼,说道:“潸潸见过澹台大人。”
澹台师秀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行礼。
她转头对封之信说:“少爷,听你们在说什么你和女杀手的事,我好奇,也想听听。”
封之信以为她过来一问,是在意有女人给他“送礼”,解释道:“女杀手只是我要抓的人。”
潸潸假装又惊又惧的看向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忽然她轻轻“咦”了一声,说道:“我看那下面是不是有张字条?”
澹台师秀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潸潸,就见她表情演得十分到位,一副伤势严重,胆小羸弱的样子,原来是着急封之信没有看到人头下面的字条。
封之信扶着潸潸,不便走过去查看,便说道:“可否劳烦庭芝?”
澹台师秀说了声:“自当。”便走过去,将人头脖颈处一张不大的油纸取出,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一行俊秀的小字:“小封封:望你喜欢我的礼物。”落款是:初雪。
他将字条递给封之信,笑道:“没想到这位令天汉权臣都闻风丧胆的杀手初雪,还有这样的一面。”
封之信看了看字条,一挥手运内力将其碾成粉末。
潸潸忽然问:“初雪?那不就是上次送你衣物的那个?”
封之信眉头一皱。
潸潸又问:“所以,她总送东西给你,是因为喜欢你?”
封之信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喊了翊卫司同来的翊卫,冷冷命令道:“将人头卸下来,拿去司里登记在册吧。”
此番翊卫司跟着封之信来的是三人,三人迅速取下人头,离开了澹台师秀府。
***
午饭时,封之信借口要照顾潸潸,婉拒了澹台师秀一同午饭的邀请,澹台师秀却很“豪爽”,直接将家宴摆到了封之信住的别院里来,亲自过来陪他和潸潸吃饭。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麾下的三个将军和五个中郎将。
封之信见澹台师秀带着部下而来,便叫身边的翊卫去请了灵洲城中的左右翊卫副使。
这就算是两方人马的正式相见。
***
酒菜备好,澹台师秀向封之信介绍自己的部下,他指着坐在对面的三个年级较大的人说道:“这三位是我的三王将军,王猛、王誓、王瑜。他们三人身经百战,千军万马中能架海擎天。”三人说着“过奖”“恩府言重了”,举杯向封之信敬了酒。
澹台师秀又指着自己身边的五人,说道:“这五个,别看年纪不大,却已经跟着我出生入死十余年了,是我刚刚提拔上来的中郎将,”说着他一一指着:“周楚、孙盛、龚护、李福、邓定。”五人也依次举杯。
又转头对自己的部下说道:“这位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翊卫司总指挥使,封之信,封大人。夺平洲之战,他会与我同进同退。”
封之信拱了拱手,指着身边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说道:“我们翊卫司不向庭芝兄这里人才济济,这两位是我的左右翊卫副使,吴法吴天。”
潸潸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封之信介绍,伸着脑袋往屋里看了看,就见这对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双胞胎兄弟长得果然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冷,一模一样的帅,两人五官之精致宛若假人,不苟言笑的神情,和封之信竟有几分相似。
吴法吴天面无表情的举杯喝掉了杯中酒,一句话也没说。
潸潸耳听着堂屋中这一群男人吃饭、澹台师秀的部下喝酒、划拳、聊天,封之信和吴法吴天则安安静静,要不是澹台师秀一直拉着封之信说话,他们仨竟连句话也没有。她心中想笑,只怕喜安静的封之信,此时,正坐立难安。
澹台师秀觉得封之信三人吃的太过冷清,向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五个中郎将中,叫邓定的问道:“封大人,听恩府说你在城外遇到了刺杀?”
封之信看了看澹台师秀,知道在坐的都是亲信,便说道:“是,对方不光有垩灰蒺藜,还有毒箭,来者不善。”
澹台师秀说道:“子厚怀疑,这些人是王兆派来杀他的,这些人手中既然有夫蒙令洪的秘密武器垩灰蒺藜,王兆很有可能已经和夫蒙令洪勾结在一起了。”
将军王猛说道:“早前就有传闻,说王兆多年前秘密设立过一个武塾,专门培养酷吏杀手为他卖命,杀害忠良,铲除异己,看来这个传闻不像空穴来风。”
澹台师秀问:“可从刺杀者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封之信说道:“翊卫司检查了当晚刺杀者的尸体,发现都是太监。原本抓住了一个活口,但此人骨头倒是硬得很,至今一个字也不吐,只能慢慢想办法让他开口了。”
澹台师秀和同僚又仔细询问了封之信“垩灰蒺藜”的详细情形。
说话间,中郎将孙胜想夹桌上的一道蒸薤吃,但薤藠加上油豉,发黏粘在了一起,孙胜想夹,加了几次都没加上来。坐在他身边的龚护、李福不禁笑出声来。不远处的吴法伸筷子帮他分开了粘在一起的薤藠,孙胜这才将蒸薤夹到了嘴中。
澹台师秀冷冷看着这一幕,对自己的手下说道:“同盘尚不能相助,何况生死难料的战场?”他喊了一声“来人”,就将发笑的龚护、李福拖出去打了二十军杖。
亓官初雪先是听他们说道“武塾”,微微心惊,又见澹台师秀治兵如此严格,心中对他倒多了几分敬重。
***
桌上几人喝的酒酣耳热,封之信和吴法吴天也没能幸免,虽然喝的不多,但也比刚开餐时,熟络了不少。
澹台师秀借故走出堂屋,见亓官初雪正在闭目养神晒太阳,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没想到你就是江湖上那个臭名远播的杀手初雪?”
亓官初雪闭着眼睛微微一笑:“怎么,不服?”
澹台师秀说道:“不敢。你在我府里如此明目张胆的挂上青山三杰的人头,不就是想和子厚划清界限,好让我知晓,他并不知你身份,所以不是他派你去杀人的。”
亓官初雪笑道:“聪明人果然省事,也不枉我大半夜上了一趟云缠山,这三个家伙,着实不好对付。”
澹台师秀心中一惊:他听了封之信的讲述,又看齐官初雪的模样,确实受伤不轻,即使如此,她还能夜上云缠山杀人,割头,再悄悄返回,在他高手如云的府中来去自由,挂上三颗人头都无人知晓,足见武功轻功都绝佳,看来自己在武功上并非她对手,那一日,幸亏她跑了,不然待她武功回复,自己岂不惨乎?
亓官初雪低声说道:“今夜三更,城外晴天小客栈后院,咱俩聊聊?”
澹台师秀闻言一笑:“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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