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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省怀阳市。

在前往农场的火车上,张维民突然被人推醒了。

“你小子还不快起来,马上到站了!”

张维民茫然地看向前方,远远看去,火车站台旁,一群人正敲锣打鼓地迎接他们,但是更远处却是荒芜的一片。

“我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参加塌方事故救援吗?”

想到这,张维民不由心下大骇,看着同船有位女同志拿着镜子,赶紧借来一看。

只见镜中出现一张稚嫩的面孔,土黄色的制服上别着一条红色的领巾,但这张面孔张维民却并不熟悉。

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一段不属于张维民的记忆涌上心头。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字也叫张维民,今年十七岁。

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和千千万万个城市知识青年一样,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被安置到了南江省怀阳市平远县龙门公社洞口生产大队,成为了一名知青。

张维民从小生活在北江省海州市,母亲早些年是县医院的护士。

至于父亲,据母亲说,张维民8岁那年染上了风寒,当时父亲抱着他跑遍了海州市的几大医院,但因为病的太重,没有医院敢接,后来听说老家有个乡村医生治伤寒极为擅长,便连夜赶回老家。

回老家后,那位乡村医生确实有一套,很快就把张维民的病给治好了,但是在回海州的路上,车上还装满了土石,由于速度太快,刹不住车,翻车了,父亲带上张维民跳车了,但是毕竟带上一个人跳,情急之下,没顾上自己。后来医院的医生说是被外力撞击脾脏破裂,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了,没救回来。

母亲因为不能兼顾上班和照顾家庭,最后选择了家庭,于是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还操持着家里的吃穿用度。

哥哥张维忠思想叛逆,不甘平庸,极有主见,在这个时期也不迷信权威,或许是年龄的代沟,又或许是过于骄傲自大,印象中很少跟哥哥一起玩,这次哥哥就是以身体不好为由逃避了下乡插队。

“张维民!张维民!你干嘛看着徐晓丽的镜子发呆,你害不害臊啊!坐在徐晓丽身旁的女知青不禁取笑着张维民。

杂乱的记忆在他脑海里不停地涌动着,好不容易才适应自己就是张维民这个事情。

“谢谢!刚才走神了。”张维民把镜子递给了徐晓丽,这才发现手有些麻木了。

怀阳市的冬季,天空中雾霾霾的,湿冷刺骨的寒风拍打着人们的脸颊。

经过一路颠簸,众人终于来到了“住处”,真的是很简陋,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走进屋内,凌冽的寒风仿佛在不断冲刷四周的篱笆墙。

“兄弟,我叫申卫国,育才中学毕业的,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路啊?”,申卫国勉强吃完忆苦餐后,到处张望着,随手碰了下张维民。

“张维民,育才中学,比你大一届。”

“可以啊,咱俩一个学校,又分在一个地方,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这一路看过来,这个队里面好像收成一般,照今年这情况,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有没有兴趣去大队长家瞄一眼?”

张维民默默听着。

“走啊,磨磨唧唧的,刚到这个地方,不出去转转那多没意思,再晚可就没那么方便出去了。”申卫国催促着张维民,看他那个架势,不把张维民怂恿出去是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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