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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阿莱准时立于校场。与往日不同的是他没有用自己喜欢的那杆牛尾枪,少年杵着一柄双环刀回想着昨晚的一幕。

“我黔国的武功战技按照传说几乎都来自于十二先祖里几位能征善战的。我们七里峒是姜央一脉。姜央不善刀兵,但恐后人无武力傍身有灾,便让战神“尤”代为教导了我们刀术。虽然只学了刀术但我们七里峒依然是黔国最为能征善战的一脉。你读中原的书,多是治国修身之道,但在中原的记载里,“尤”是唯一一位与他们的先祖有过交集的人。他们称“尤”为“兵主”。

校场中的土司动了,黔国的刀似禾苗,有两种制式,五尺、三尺七寸。刀身微曲,兼并刀、枪的特点,长柄,两侧开血槽,刀纹似波浪。土司年近半百正当壮年,一身武艺俱是巅峰。在阿莱的眼里父亲手里的刀消失了,月光照在狭长的刀身上,他看到了父亲身边围绕着一片片月华。土司加快了速度,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刀势越发凌厉,大片的月华如游龙般在土司身边惊鸿一现。阿莱睁大着眼睛看着父亲,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父亲在湘水旁挥舞着战刀在两军中辗转连击的破竹之势。

土司突然止住了身影,双手握刀,刀尖指天,那一瞬阿莱以为男人可以斩下那天上的月。

土司大喝道:“别走神!认真地看!”

土司收刀于侧腰,两手握住了刀柄的最长两侧。是雷枪的大回马扫起手势。土司向前横扫,于刀锋过腰线时脱开左手,只以右手捏着刀尾环首。如果刚刚的月华如繁星,这一刀就是一轮满月。刀尖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鸣,照亮了阿莱的眼。

“刀,还可以这样吗。”阿莱喃喃道。

“怎么不可以,你老子我老了,年轻的时候可比这强。”土司洋洋得意的说。

“父亲,这一式有名吗?”

“有的,据说是兵主自己取的,叫“荡林”,你枪耍得不错,这一式很多要领与枪法相同,先学这个正好。”

“还有几式呢?”

“你若学得快,下一步就是教你“断瀑”。你要真像你说的“刀马不错”的话,临走前应该能学会“开山”吧。”

“全部学会呢?”

土司走过来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说:“小孩子耐心就是差,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剩下的学不会我会悄悄把刀谱给你,你到楚越后自己研究吧。你老子能研究明白你就不行了?行了,回去睡觉,明早开始练习,我会指导你的。”

思绪回来,阿莱想着昨晚土司的一招一式缓缓地动了。阿莱自幼习武,筋骨打熬得很好,善使枪,这一式“荡林”也就相对容易上手。阿莱以腰为轴,单双手来回切换着长刀,缓缓加速。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少年与刀身上,少年周边泛起点点辉光。最后一步,少年收刀拧身,长刀横扫而过。

并没有昨夜土司那一般仿佛能斩月之势。

身后传来土司的声音:“早啊!我儿刻苦,太阳刚刚升起来就在练刀了。想来我喀乾打家的刀法不日就能名震中原,我心甚悦啊!”

阿莱转身道:“父亲早。”

土司伸出一只手放在眼睛上遮住朝日刺目的阳光边走边感慨道:“多好的天气啊。”走到儿子身边看儿子不说话拍了拍儿子的肩说:“不知足啊,才第一天,急什么。大巫祝常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急事要慢做。”我知道你想快些学会,你才多大,我喀乾打家的刀法最重的就是基础的打磨与技巧。你就算自幼习武这才多少年,差得远呢。慢慢来。行了,吃饭去,少年人要多笑,不然生活不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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