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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镇几个大人说,学塾那位教书先生是在外面考取不了功名,年年落榜,心灰意冷下才来到这么一个偏僻小镇,为稚童开蒙。

对于这个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姚安之心中隐隐觉着是庄先生自己说的。

庄先生这个人其实更像是一位隐居田园的高人,姚安之曾有幸去过他的小屋,屋内很干净,一卷卷书搁置在架几案上,同时桌上也整齐摆着茶碗,很有书生气。

可就是这样儒雅的人却在小镇边开垦出一片土地,平日里时常能看见他拿着锄头在田里除草,做着农活,像是农民却又比农民多了些东西,姚安之也说不清多了什么。

田埂上放着他拎着的小水坛,几个黢黑的窝窝头,一忙碌就是一整天,累了就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种的菜,在外人看来,这反倒是更加证实了他是知道这辈子都考取不了功名,为了生计才做到这般的言语。

不过现在姚安之可不这么认为,前世烛龙应劫的时候若非他在第一时间显露出法相单手擒住烛龙扔出了已经破碎的仙壶洞天,恐怕妘祈也不能安然无恙的带着她离开。

也是这一幕,在当年幼小的姚安之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震撼。

站在小院前,姚安之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才向前一步轻轻叩响铺首,面对这位教书先生,她心中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妘祈在她身旁站立,双手拢袖,尽管她什么都知道,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也愿意陪眼前小小少女疯一次。

等待片刻,院内久久未传出声音,姚安之以为这位教书先生是去田里了,便准备去寻他,一转身,就看见远处巷子拐角处有一挑水的粗衣男子正朝这里缓步走来。

正是那位教书先生,此时他这模样,任谁也不能把他和那煌煌神威的身影有所联系。

庄锦年挑着水,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前站着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心中不禁失笑,有些人哪怕走出千万里,心中善念仍不曾有所消减。

“庄先生。”姚安之行了个学生礼,身后妘祈也微微俯身。

庄锦年微微笑道;“不用这般拘谨,进来坐吧。”

姚安之跟着走进院内,庄锦年放下水桶,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妘祈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门外站着,抬眼看着街尾几个衣着华贵的人并肩穿过。

领着姚安之坐在了屋内,庄锦年示意她先坐下,自己却转身拿来了纸笔,坐在了对面。

他沾了沾用来洗毛锥的脏水,看了姚安之一眼,在纸上写了一个‘莫’字。

庄锦年把纸递给姚安之,少女郑重其事的接过,在看见那字的时候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后怕。

重生一事太过奇异,天道本就不允,若不是现在仙壶洞天有人为她遮掩,恐怕天道早就找上她,送她一阵雷劫,再次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如今尚未修道,切忌莫多言语,祸从口出啊。

等姚安之回过神时,纸上的字已经风干,留下淡去的墨渍。

少女起身朝着庄锦年重重的行了一礼,庄锦年挥挥手,示意她不用这般。

姚安之抿紧了唇,侧脸望向窗外,眼底满是担忧。

若一切任由其发展,岂不是还要重蹈覆辙,可是以她姚安之现在这幼小的身躯,又能做什么呢?她什么样也做不到。

见她这般,庄锦年拿回纸张,将姚安之的视线吸引过来,对她伸出一根手指。

姚安之有些不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只见这位身穿粗布衣的教书先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温润儒雅,他说;“一切皆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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