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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在即,玉藜脑子里乱糟糟,不知道场上具体的情形如何,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内侍很高兴看到这位突然发病的夫人能在上场之前好转。在内侍看来,这位美艳的夫人虽然眉头紧皱,但是能够自行行走真是万幸,总之没有耽误大王的比试就好。至于之后如何,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玉藜的病是装的,但想要拉着婉婉一起跑路的计划没有成功。她现在只希望婉婉能多坚持一会儿,等她到了比试场地,再想办法。大不了直接冲进去,拼出命去将婉婉带出来,最坏的结局不外乎被侍卫乱刀砍死,反正她身份特殊,并不畏惧死亡。

玉藜越走越快,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身后的内侍紧紧跟随,一连轻声让这位夫人走慢一些。玉藜来得早了一些,进入等候区的时候,正看到婉婉被拉出来。两名侍卫抬着婉婉,从校场内走出,血迹滴了一路。

玉藜慌了神,扑上去,看到婉婉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血从洞里噗噗地涌出来。婉婉面无血色,一张脸沾满了黄土,双眼紧闭。玉藜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天旋地转。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婉婉胸口的洞,但是收效甚微,鲜血不管不顾地涌出来。

内侍想要拉开玉藜,但玉藜死死抓着婉婉不放。

“夫人,到您了,别让大王久等。”

玉藜转过头,拉住内侍,“你救救她,她在流血。为什么会这样?她刚刚还好好的。”

内侍只是催着玉藜,“这位夫人被带下去,自然会有人安置,夫人您快上场吧。耽误了时间,惹大王生气就不好了。”玉藜只觉得双手冰凉,握不住婉婉的衣袖,双眼有些模糊,被内侍强行拉开。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她还有呼吸,你们救救她,救救她。”

婉婉很快被抬了下去,真的有人会救她吗?玉藜不知道。在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受了这样重的伤,根本没有存活的希望。玉藜心里知道,但是却不想去想。

婉婉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唯一的好朋友,是她在这冰冷的后宫中唯一的阳光。现在她的小太阳就要熄灭了。

侍从递过来一把骨刀,婉婉摇了摇头,指着放在校场旁边的石刀说:“我要那个。”

侍卫愣了一下,“那是石刀,有些重,夫人恐怕拿不动。”

玉藜瞪了他一眼,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不敢说话。玉藜径自取走了石刀,大踏步走上了校场。

王倍感无聊,这些女御实在没有一个能打的。刚才那个娃娃脸的绿琴族女御倒是和公牛折腾了两下子,有些出乎意料,可惜细细的拳头打在公牛身上一点用处也没有,不多时就被顶翻了。

玉藜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那个坐在中间的人略有些无聊地歪着头,高傲的看着底下的蝼蚁们。玉藜看着他身上绣着的金光闪闪的展翅神鸟,不禁紧了紧手中的石刀,观察周围的侍卫分布,计算着距离。

这个刚刚进来的女御有些特别,她径直走到台前,直直盯着王看。旁边的内侍不得不大声提醒道:“大王在上,还不速速行礼!”

玉藜斜眼看了一眼内侍,面无表情,顿了一顿,缓缓俯下身来,跪倒在地。

大王见她许久不言语,破例问道:“你是哪族进献的女御?”

玉藜缓缓说道:“我是青雀族的玉藜,请大王最好记住我。”

周围人等不由得好奇,这女子哪来的胆量,却不料大王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记住你?”

玉藜径自站起来,冷冷说道:“因为,你马上就要……”话还没说完,玉藜眉头一皱,身后风起,一个转身,正按在飞扑过来的野猪牙上。

野猪双眼通红,状似疯癫,四蹄蹬地,直愣着向着玉藜拱去。玉藜不想与这大家伙斗蛮力,一个侧身闪过,突然松手,野猪扑空,冲出了十几步,这才止住身形,回转身来,死死盯着玉藜。

玉藜也不说话,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双眼对着野猪,看这家伙毫毛倒竖,皮糙肉厚,若是现代男儿身的自己,倒是能与它一搏,可现在这具身体是个娇娇弱弱的贵族小姐,可经不起几番折腾。

玉藜将石刀插在腰间,脚踏风云步,绕着野猪游走,每当野猪冲过来,她就灵活地闪躲,每每在野猪即将撞到她的时候,堪堪避开,来回几趟,惹得野猪直喘粗气,却近不得身,一双眼睛越发充血泛红。数次交锋,玉藜有些气喘,这具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好在她来到此地后多加练习,不然恐怕早就被野猪踩死了。尽管如此,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玉藜有几次躲闪不及,身上被野猪擦了几下,瞬间青紫起来,隐隐作痛。玉藜假意不敌,脚步放慢,引诱野猪加紧攻击。

野猪果然上当,吼叫一声,又一次冲了过来,玉藜找准时机,对着野猪冲了过去,一个闪身,从侧面滑过,绕到野猪身后,趁着野猪惯性前冲的空档,从后面扑了上去,跃上野猪脊背,牢牢抓住头上的大耳朵,抽出石刀,右手抓着刀柄,顺着野猪右耳,全力贯入,几乎扎穿了半个猪头,石刀被嵌进野猪的脑袋里,鲜血直流,野猪疼痛难忍,不住地扑腾,玉藜几乎被它掀翻过来。

找准角度,玉藜一拍野猪背脊,轻巧跃了下来,远远躲开,在野猪身侧,仔细观察,既不让野猪离得太近,也不让野猪在视线内消失,只是将野猪锁在眼前,观察着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待到野猪气力不支,开始慌不择路地四处乱突的时候,玉藜也渐渐缓过气来,找准时机,冲上前去,抓住野猪獠牙,将獠牙紧紧夹在胳膊下面,后仰身体,面对着野猪,试图减缓它的速度。

猪头上的石刀最终耗尽了野猪的生机,在玉藜的控制下,野猪渐渐慢了下来,拖着玉藜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最终停了下来,抖着脑袋,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奄奄一息,血流了一地,在校场上画出一道道血路。

玉藜仍然紧紧握着獠牙,在野猪倒下的一瞬间起身,走到倒下的庞大身体前,脚踩着猪头,用双手试图抽出石刀,当时插进去用尽了全力,此时竟然一时拔不出来,野猪吃痛,挣扎着想要翻身,却被玉藜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玉藜咬牙使劲,猛地拔出石刀,将猪头带得一起,没等野猪反应过来,又揪着野猪的耳朵,用刀顺着脖子一划,将这野猪喉咙割开,血崩得玉藜一头一脸。玉藜仍不解恨,手起刀落,将整个猪头从身子上切割了下来,拽着耳朵,将这硕大的猪头提了起来。提了两次,最后扔掉石刀,索性用双手抓着耳朵,直直抓起猪耳朵,拎着整个猪头,摇摇晃晃走到校场前方,将这死猪头甩在大王脚下。

大王和众人具是一惊,想不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竟然一个人杀了强悍疯狂的野猪。场上一时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大王看着瘫倒在校场前,不住喘气的玉藜,缓缓鼓了鼓掌。

玉藜抬起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面上血痕斑驳,杀气凛然。

在场诸人不由得心中一颤。大王缓缓说道:“你赢了,你叫玉藜是吧,寡人记住了。你想要什么奖品吗?”

“奖品?”玉藜喃喃自语,她要什么奖品。她最宝贵的东西已经被毁灭了,永远也回不来了。现在她只想让王座上的这个混蛋偿命。玉藜一摸腰间,想起来石刀被她扔在了身后。再一看被侍卫和大臣簇拥着的王者,渐渐冷静了下来。

此时行刺没有胜算。而且一刀砍了这家伙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他不把人当人看,那就最好让他也尝一尝成为猎物,任人宰割的味道。也许只有那个时候,这个目中无人的王者才会有一丝丝忏悔吧。

忏悔?玉藜心中冷笑,她不需要这无用的东西,婉婉也不需要。那么,就让这玄鸟天下为她陪葬吧。乌鸦,也许这一次,你赢了。

玉藜收敛住目光中的杀气,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大王朗声说道:“我想要婉婉,请大王将婉婉给我。”

大王努力想了想,问道:“婉婉是谁?”

玉藜心中一噎,一阵悲凉咽了下去,强忍着悲痛说道:“就是之前进来的绿琴族的女御。”

大王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啊,是那个娃娃脸小姑娘。”大王笑道,“可是她被公牛顶穿了胸口,已经救不回来了。”

“我就要她,即便是尸体也好,请大王将婉婉赐给我。大王不是要赏赐我吗?我就要婉婉。”

大王不明白玉藜为何如此执着,想了一会儿,也便答应道:“既然你喜欢就把她给你吧。你想如何处置都好。”

玉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呢,让柔弱的女御和野兽对抗?这场比试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王对于玉藜的大胆发问似乎并没有感到不快,他微笑着答道:“有趣,不是吗?女人和野兽,美和丑的两端,而在校场上,他们被放到了一起。在危急之下,这些平日娇弱的女子们会展现出怎样的神情呢?这真有趣。对了,你刚才的表现就很精彩。”

只是为了有趣吗?玉藜在心中为婉婉不值。那个对大王充满憧憬的女孩子,就这样死在了她仰慕的人手中。她的婉婉绝不会白死,她会让这个不可一世的混蛋付出代价。

内侍引着玉藜来到校场旁的一处亭子里休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经历了刚才的精彩打斗,之后的比试大王有些兴趣缺缺,挥了挥手,结束了比试,回宫去了。

一场怪异的后宫比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死于比试的女御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正如后宫中无数被湮没的人一般,再也无人提起。未曾进行比试的女御们后来知道消息,只得心中暗觉侥幸。

这是一场不见于史册的事件,正如之后的许多故事一样,并不是很了不起的大事。在许多年之后,也许再也无人提起,也许会被谣传成诺大后宫中的又一桩传奇。谁知道呢?

此时,婉婉的尸体被摆在厅堂内。芳锦吓得说不出话来。婉婉的小侍女铃铛趴在自家小姐的身上,哭得泪人一般,婉婉死了,她最亲近的侍女无疑需要跟随着主人陪葬。铃铛在为年轻的小姐可惜,更为了自己即将中断的人生悲泣。芳锦想要安慰铃铛,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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