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洞口，月亮也透过洞口好奇地望进来。蝴蝶试着操纵僵尸爬上洞口钻出去。奈何这山洞颇高，攀爬几米便会跌落。
即便小黑一直在灵境中鼓劲，但是在重复了数次之后，蝴蝶还是不得不放弃了。僵尸瘫坐在砂石上，呆呆看着眼前翻滚着的水面。
山洞中只有小黑在喃喃自语：“完蛋了，我们这回死定了。”
蝴蝶不信邪，“能有多糟糕？还能比被雷劈更糟糕吗？”
小黑想了一想，认真地说：“倒也差不多。”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得你这么紧张，如临大敌。你不是说我们就是最大的妖怪吗？难道还有高手？”
小黑摇摇头，“你之前将头发从水中拔出，定然破坏了什么机关，这才导致妖怪苏醒。根据你的说法，头发的位置距此不近。你看水面翻腾不止，若是有能力影响如此大的范围，这妖怪必然法力强大，远不是你我能够对付得了的。除非我师父在世，也许能和它搏上一搏。”
蝴蝶无奈地撇嘴，“躲过了一劫又来了一劫，这成仙真困难。不过你确定是妖怪吗？会不会只是普通的地震。”
“你还能找到刚才你解下来的头发吗？”
蝴蝶连忙四处查看，“真的没有了，大概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吧。”
小黑摇摇头，“不对，我看到那截头发自己钻到水里去了。”
“啊？头发还能自己走路？”
“这可不是普通的头发。这一定是那妖怪的毛发，因为妖怪苏醒，便被召唤回去。连一段头发都如此厉害，可以自行寻主，可想而知那妖怪有多么强大了。”
蝴蝶这才有些担心起来，“那，那我们救了它，它不是应该感谢我们吗？也许我们和它商量一下，还能让它成为咱们的朋友呢。”
小黑为蝴蝶的天真感到无奈，“妖怪就是妖怪，你觉得妖怪会讲道理吗？”
蝴蝶也没了办法，“这种情形吧，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看的一个动画片。”
“什么是动画片。”
蝴蝶一时无从解释，只得转而讲起剧情，“在很久以前，有一只穿山甲，不小心在钻洞的过程中破坏了山体，放出了两个厉害的妖怪。”
小黑疑惑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有七个葫芦变成了具有魔力的小娃娃，降服了妖怪，最后正义战胜了邪恶。”
小黑更加疑惑了，“你觉得葫芦能修炼成精吗？”
蝴蝶沉默了，“那，那肯定不是一般的葫芦啊，那是神奇宝葫芦。”
小黑没有搭话，但是显然不太相信蝴蝶的说辞，“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比穿山甲好看的。”
对于这样的安慰，蝴蝶丝毫不能感到欣喜。
小黑接着问：“那我想问，现在你去哪里找到神奇宝葫芦来救我们？”
“首先，我们躲在角落里，这个妖怪即使出来，也未必就走这条路，就算走这条路，也未必会发现我们。”
小黑点点头，“所以你的办法就是用全部运气，在这条唯一的通路上，赌妖怪眼瞎？”
“当，当然还有！就算妖怪找到了我们，我们也可以和它讲道理，它能出来，多亏了我们，它应该狠狠感谢我们才对。”
小黑点点头，“那就是用全部运气赌妖怪有良心。你猜它为什么叫妖怪。”
蝴蝶反驳道：“你不也是妖怪吗？我和你不是沟通挺顺畅的。”
“我是小妖怪。经历过世间的毒打。如果不能随机应变，通晓世情，早被弄死了。正所谓人心险恶。要我说你们人类才是最坏的。”小黑似乎想到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忿忿不平。
正当蝴蝶和小黑商量对策的时候，水面中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漫溢的水波不断上涨，不知何时已经淹没了僵尸的脚腕。
蝴蝶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股湿淋淋的黝黑的头发从背后攀上了僵尸的肩膀，蝴蝶一愣，顿时吓得噤声，一动也不敢动。小黑看着蝴蝶怪异的表现，也马上发现了异常。
这股头发仿佛触手一般，从肩膀抚摸上了脸颊，头颅，在僵尸的身体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头发一股一股地卷上来，好像一张网，要将僵尸卷入其中。
蝴蝶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强忍着不适，抓住头发，胡乱分开，挣扎着要从这面罗网中逃出去。头发的运动速度也同时加快了。一股一股头发簌簌地扑上来，抓住这具刚刚捕获的身体，并逐渐勒紧。
僵尸全身紧绷，瞬间发力，一时间身体突然胀大，缠在身上的头发被震碎，一截截掉落在地。头发的攻势也只是减缓，更多股的头发从水中卷了上来，向着僵尸扑去。
僵尸得到这片刻喘息的机会，立刻逃蹿出去，围着这洞穴奔跑，躲避头发的攻击。头发则在僵尸身后紧追不舍。
洞穴不大，洞内上下垂着数根锥状岩柱，僵尸便利用地形，在岩柱间游走，与头发缠斗。追击僵尸的头发索性分出几股，同时出击，多个方向冲了上去，却被僵尸灵活地躲过。蝴蝶不时引导头发绕进弯曲虬结的岩柱，有时甚至抓住头发将它绕进刚才转过去的圈中。果然不一会儿，头发就在这洞穴内打了好几个结。
蝴蝶甚至想起了小时候的翻绳游戏，只是这里的绳子可不是玩具。蝴蝶继续游走，丝毫不敢停下来，直到小黑叫停。
“喂，等等，别转了，头发不动了。”
蝴蝶定睛一看，果然头发缠绕在几根粗壮的岩柱之上，不再动弹了，彷如在洞内织了一张网。蝴蝶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水下的这个妖怪，最后还是要放弃了，真是明智之举。
显然这个过于轻松的结论下得太早了。头发虽然不再移动，但是更大的危机马上到来了。
从水中伸出了一只冷白的手掌，很快，另一只手掌也从水中伸了出来。两只手掌了无血色，支撑着地面，缓慢向岸上攀爬，一个人从水中爬了出来。
这人身材不高，浑身缠着水草，显得有些臃肿。蝴蝶一开始以为这人背对着自己，等他走近些才意识到，这是那人的正面，而之所以看起来像是背面，则是因为他的面部被密密的头发覆盖着。水中人爬上岸后，尝试了几次，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蝴蝶看愣了，一种寒意从心底涌了上来，她现在只想赶紧逃走，一转身顺着洞穴岩壁，一跃而上，这次比以往跳得都高，在求生本能地激发下，僵尸成功跃上了三米多高的崖壁，然后又重重从上面摔了下来。毕竟这崖壁滑溜溜，能攀爬的地方实在太少。
蝴蝶躺在地上，索性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果然恐怖片里演得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还是一个水鬼。小黑气得嗷呜一声，上去一口咬住。蝴蝶甩开小黑，“你咬我做什么？”
小黑气鼓鼓地说：“真没出息，这就放弃了吗？虽然我也知道这是极为厉害的大妖，但你多少争点气，上去较量一下吧。就算会输也别让它瞧不起好不好。”
“它，它是鬼，很可怕的。咱们根本打不过。”
“什么鬼，你还是妖怪呢，你觉得妖怪会怕鬼吗，况且它根本就不是鬼。”
蝴蝶想了想，“我在电影里看到过，鬼就是这样的。”
小黑摸不着头脑，“电影又是什么，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都装着什么东西。你给我起来，快起来啊。”
水鬼已经来到了跟前，双手掐住僵尸的脖子，在密密麻麻的头发间露出一张大口，嘴巴一张，咬了上去。
蝴蝶感到头皮发麻，好像头顶上有一个大功率吸尘器，将自己的灵魂向外撕扯。蝴蝶感到头痛欲裂，这就是被鬼吃掉的感觉吗？蝴蝶意识逐渐模糊，生存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挣扎着，僵尸的大掌一挥，向着水鬼砸去，竟将对方打得一个趔趄，瞬间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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