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连环射击。
另一支攻城备队,从西侧山岭进发,向小谷山的最高峰大嶽城进攻。
城一般都是从内往外扩,防则是从外往里升级。作为小谷城的最高峰,大概浅井家也不曾想到,这里会成为一线战场。
因此大嶽城还是旧有的木质城防,弹丸打在木墙上噼里啪啦的木屑飞溅,那打出一个个的空洞,使躲在墙后的足轻也无法避险。
“呃啊!”一名躲在木盾后面的浅井足轻,脖颈处血花四溅,一颗穿板的弹丸击中了他。
“隐蔽!注意隐蔽!”井口经元躲在墙后,城头的足轻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预备!”
“射击!”
又是一轮铁炮齐射,直打的大嶽城墙千疮百孔。
“前进!”在铁炮的掩护下,南近江众顶着木盾,渐渐靠近了城池。
说是靠,就是登山道那种,简易的山道,两旁就是万丈深渊。
“敌人上来啦!防御箭!防御箭!”井口经元通过缝隙,看到了上攻的足轻。
弓足轻从隐蔽处探出身来,拉弓射箭。
箭矢居高临下的射出,大部都被举起的木盾挡下,但也有穿过缝隙,钉在足轻的身上。
南近江众足轻都是简陋的布甲,一箭射中就失去了作战能力。
幸运的话轻伤下火线,不幸的话命就交代在这了。
为啥他们是布甲?其实这才是战场常态。
足轻出征,除了要自备二十天口粮外,武器、防具都是自己准备,没有的话就去借、去贷,标准的贷款打工。
所以说细川家的待遇,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良心企业。
没看那群细川铁炮足轻吗,统一的武器,带甲的具足,还有盾都是铁的!
“预备!”
“射击!”
整齐划一的动作,再度让千疮百孔的城墙再添几十个窟窿。
“哇啊啊啊!”几名浅井足轻从城头栽下,引起一阵骚乱。
“你们都给我镇定点!”井口经元大声呼喝着,他组织起了一队足轻,守在门口,随时应对破门的风险。
“时机已到!给我把门撞开!”骑在马上的大将蒲生贤秀,一挥手中的军配。
盾牌移开,南近江众一声发喊,冲向城池。
“跟我上!”领队武士带着一组撞门木,冲到大门前。
“给我撞!”
“一,二,嘿!”
“一,二,嘿!”
咚!咚!大门被撞的一起一伏。
门内侧顶门的浅井足轻,也被震的分分合合。
“一,二,嘿!”
“一,二,嘿!”
门闩咔咔开裂,眼见着就要不支了。
“终于要来了!准备!”井口经元轮舞了一下长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二,嘿!”
“一,二,嘿啊啊啊!”大门被撞开。
“前野左卫门。拔得头筹!”领队武士第一个冲击来,兴奋的高呼。
突然一声马嘶,耀眼的枪头直刺向他!
“喝啊!”井口经元纵马突刺。
一枪!贯穿了前野左卫门!
战马的冲劲儿,连带着枪头的尸体一起冲出了大门。
“诶诶呀!”对面的南近江足轻慌忙躲开奔马,结果把两侧的同伴撞下了山崖。
趁着敌人被赶出去的空档,大门再次闭合。
“去死!喝!”井口经元立马横扫一枪,将崖边的足轻打落下去。
再纵马对冲,驱赶足轻。他的勇武,震慑的足轻们不敢进前。
“一群废物。杉谷!”蒲生贤秀看着对面的一夫当关,向身旁忍者下令。
“是!”杉谷善住坊手持铁炮,瞄准了马上的井口经元。
他是甲贺五十三家之一杉谷家当主之子,有“甲贺第一铁炮高手”之称,据说可以一枪击落天上的飞鸟。
此时的他瞄准了井口经元的脑袋,扣下扳机,弹丸破膛而出。
结果因为井口经元的战术摇头,只打碎了他的左耳。
“啊!”受伤的井口经元不敢恋战,一兜马,就往回跑。
大门给他开了个门缝,直接就跑回了城里。
“可恶!给我追上去!别让他跑了!”足轻组头很恼火,率领麾下足轻追了上去。
“喔!”卯足劲儿的他们冲到门前,恰好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没多想。
就径直冲进了城内。
“诶,诶,呀!”脚底像抹油一样滑,全都翻车了,滑倒了一大片。
“什么东西?”足轻组头一手搂起这油乎乎的东西,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火,火油!”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嗖,一支火箭,在他的瞳孔中放大,紧接着就是冒火的眼睛。
火。
火!
被点燃的火油像火蛇一样,爬上他们的身上,成为跳舞的惨叫火人。
里面炼狱般的景象,吓得城外的众人不敢进来,细川方攻击受挫。
原来当时关门的间隙,浅井方把存库里的火油都搬出来,洒了一地才造成了现在这大火烧人的局面。
“走,撤回城内。”井口经元看到计策成功,便进了内门。
这里是一处瓮城,针对攻方最艰难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撤下近江众,换上若狭众。”
“让南近江的继续进攻,丹波众待命。”
本阵的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下达,背插母衣的使番,穿梭在各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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