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田子连忙辩解道:“将军……”
刘义真摆手打断了他:“父亲既然能跟你说这些话,便是绝对信任你!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且问你,若父亲的意思是让你找机会除掉王镇恶,又何必将其留在关中养虎为患?直接将王镇恶带回彭城,或者就地处斩不是轻而易举?”
“这……”沈田子蹙眉道:“或许宋公有什么不便之处?”
“大谬!”
刘义真沉声道:“关中乃父亲大业之基,必欲经营之地!而北府军以京口之人居多,思归心切,因此才将王智、你、我等几人留在此地以安军心,并抚慰关中百姓。
可我们这些人如何能在关中站稳脚跟?必要依靠王修、王镇恶、韦华、杜骥等关中人!杀了王镇恶,这些人会坐视不理吗?沈中兵有把握不使关中动乱?”
沈田子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不甘道:“帐下没有把握!”
随即急切道:“可也不能将关中拱手让给王镇恶!”
既已陈明利害,接下来便要攻心。
刘义真神色缓和道:“宋公待你如何?”
沈田子神情坚定道:“宋公于我沈氏有大恩!若没有宋公,我沈氏大仇不知何时才能得报!”
“如此我可安心。”
刘义真宽慰道:“你与王镇恶的嫌隙我略有耳闻,只是父亲一时没有更好的人取代他,无奈为之。”
提到王镇恶,沈田子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当年征司马休之,因王镇恶贪财救援不及,致使吾弟渊子战死!此次征关中,王镇恶又劫掠甚众,还恬不知耻地争夺首功!若不是我在青泥击溃了姚泓大军,他岂能轻易攻下长安!如此贪财无耻之人却掌关中大事,我心不平!”
徐逵之、王允之、沈渊子一众人战死其实跟王镇恶关系并不是很大,当时郭亮之反叛武陵,王镇恶时为武陵太守,不可能放任不管,只是徐逵之是刘裕的女婿,刘裕自然认为救援徐逵之应该是首要任务,因此对王镇恶多有不满。
至于征后秦一战,谁功大的确不好说。
当着沈田子的面,刘义真肯定不能说这些话。
随即劝解道:“纵然他有万般劣迹,然关中还不能不依靠他,与宋公大业相比,沈中兵欲以私情而废公事乎?令兄多次力排众议坚持进军,才有今日关中之地,沈中兵欲弃之如敝履乎?”
沈田子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轻叹一声道:“帐下明白了,且让他再猖狂一时!帐下愿意留在桂阳军府!”
刘义真笑道:“桂阳军府有段宏、王智在,沈中兵乃父亲所任救存危亡之人,岂可屈于桂阳军府?”
沈田子不解道:“将军不是让帐下募兵练兵吗?”
“沈中兵见谅。”
刘义真正色道:“先前所言只是为了知晓沈中兵是否能以大局为重!今沈中兵以肺腑待我,我必回以真心!”
沈田子小胡子一抖,正身肃然道:“帐下虽赴刀山,亦在所不辞!”
“好!”刘义真低声道:“实不相瞒,我也对王镇恶多有忧虑。”
“哦?”沈田子炯炯有神的眼睛亮了一下:“今日方知将军实乃英才!将军欲何为?”
刘义真沉吟道:“你虽为中直兵参军,但若王镇恶真的反叛,你在长安恐怕讨不到好处!所以我想让你率领两千兵马驻守峣柳!如此,一旦关中有变,你进可攻长安、退可守武关。再者,峣柳与长安成犄角之势,就算王镇恶有不臣之心,有你牵制,他也会有所顾忌。”
沈田子当即大赞道:“将军真乃少年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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