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身后跟着的正是韦华!
从长安到冯翊的距离,对于韦华这个五十四岁的人来说并不容易,寒冬腊月,此刻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见过桂阳公!”
刘义真连忙道:“韦别驾一路舟车劳顿,快免礼,扶韦别驾坐下。”
王修扶他不合适,胡远站在门外,范静初眼疾手快,跨了一步扶着韦华坐下了。
韦华连忙道谢:“无妨,多谢。”
刘义真没有急着问韦华结果如何,从韦华的表情来看,事情应该成了。
果然,韦华笑意连连:“总算不负桂阳公所托,桂阳公的确多虑了,奉国从来没有反叛的心思。听闻桂阳公少有壮志,又对他如此看重,当即遥拜长安!并让我回禀,桂阳公但有所令,奉国必从之!”
刘义真呵呵道:“辛苦韦别驾,我已表奏朝廷,中制很快就会请下来。”
“奉国说,桂阳公厚待于他,即便没有封赏,也当为桂阳公效力。”
王修表情有些微妙,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刘义真只当作没听见,这帮老狐狸张口就来,谁知道寇赞有没有说过,只怕没有如此高官公爵,寇赞不会轻易安分下来。
想到这,刘义真扯起无关紧要的事:“寇坞主近来都忙些什么啊?”
韦华眉眼低垂,缓缓道:“诚如桂阳公所言,有不少流民涌入丰图堡。丰图堡城矮地少,难以接济如此多的流民,然奉国乐善好施,不忍看到流民冻饿而死,整日间忧心不已。”
继而重叹一声:“那些百姓当真可怜啊,若不是知道长安的情况,我恐怕要请桂阳公拨付一些粮米了。”
哼!
既然知道长安的情况,可没见你京兆韦氏从粮仓中拿出一粒粮米赈济灾民,还在这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丑态!与王修相比,更显虚伪的嘴脸。
刘义真心中冷哼一声,韦华话里话外都在拐弯抹角地替寇赞示弱,反倒坐实了寇赞正在积蓄力量。
不过只要寇赞暂时不作乱,就到达了自己的目的。
“韦别驾所言极是,我正为此夜不能寐。”
刘义真微笑道:“一路颠沛,韦别驾快些回去歇息吧,待陛下中制到了,还要辛苦韦别驾再走一趟。”
韦华起身恭敬行了一礼:“愿为桂阳公效力。”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出了堂门。
当真一副超逸洒脱的名士风范!
韦华的表现让刘义真对这些所谓的风度名士、世家高门厌恶更甚。
单看此君,历仕前秦、东晋、后秦、再东晋、胡夏,反复横跳五次、其中四次都是投降。若不是死在了胡夏时代,恐怕胡夏灭了后他同样会降于北魏!
可自己还得忍着,韦华每次投降都能被接受,可不是因为他所谓的才名,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句形容关陇集团之首、京兆郡望韦杜两家的俗谚不是说着玩的。
“桂阳公真是料事如神!”
王修的声音将刘义真的思绪拽了回来。
只见王修钦佩至极,虽然韦华说得好听,王修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刘义真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
同时还有些疑惑:“桂阳公到底是怎么知道寇赞在积蓄力量,怀有异心的?”
刘义真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上面:“我亦略懂卜算之术!”
……
王修满脸写着三个字:我傻吗?
口中还是称赞道:“桂阳公大才!”
“哈哈哈……”刘义真开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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