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王镇恶回来了。
见到刘义真同样惊奇不已,却是直接单膝跪地,抱拳道:“帐下死罪!请桂阳公责罚!”
“王司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刘义真连忙上前扶起王镇恶,一脸不解问道。
王镇恶起身自责道:“赫连昌和直力鞮围攻长安,帐下竟不能前去解围,置桂阳公于险境,罪当伏诛!”
刘义真了然,这王镇恶的人情世故是真的到位。
呵呵道:“王司马此战取得如此大胜,阵斩赫连璝,实乃大功!长安固若金汤,又是我下令王司马不准回援,王司马何罪之有?我已禀明朝廷为王司马请功。”
王镇恶不再矫情,拱手微笑道:“谢桂阳公!”
众人到堂中落座,刘义真方开口问道:“赫连勃勃逃到哪里去了?王司马怎么只有百余骑回来了。”
“已经过了陇县,向萧关方向去了。”
王镇恶轻叹一声:“赫连勃勃逢遭大败,重疾在身,本可乘胜追击将其斩杀!奈何他有直力鞮毫发未损的万余骑护卫,王买德那毒士又驱赶了许多百姓护在大军周边,进退有序,实在没有机会下手。”
刘义真宽慰道:“胡夏在岭北经营多年,岂是轻易能灭掉赫连勃勃的,王司马不必自责。”
“呵呵……”王镇恶转而笑道:“不过此战赫连勃勃精锐尽失,没有三四年缓不过来。帐下让王基据守陇县,陇县向南道路平坦,可以及时支援,向北是狭窄的山路通往华亭,据守陇县则可以断绝夏人通过回中道袭扰关中。”
“如此甚好!”刘义真没想到王镇恶已经拿下了回中道,这样就少了一路威胁。
“对了。”王镇恶这才发现没见到傅弘之,好奇道:“仲度呢?”
刘义真呵呵一笑:“王司马在前方征战,拿下了夏人自萧关入侵关中主要道路之一的回中道,我自然不能闲着。傅将军跟着赫连定去攻打另外一条道路——泾水河谷了。”
“跟着……赫连定?”
王镇恶只是稍微怔了一下,旋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干笑几声道:“赫连定……怕不值那么多城池吧?”
“他自然不值。”刘义真摸了摸手中的暖炉,道:“不过他那杆大纛或许值!”
“大纛……”王镇恶这下才彻底反应过来,合着不是拿赫连定去换城池,而是去诈开城门。
王镇恶想明白后,赞同道:“这倒有几分可行。倘若能拿下泾水河谷,关中可安矣。”
此事议罢,刘义真沉吟道:“现今陈仓以东已全部收复,但陇西还在夏人手里,陇西各郡都是哪些人镇守?”
王镇恶细数道:“略阳郡是鲜卑人檀觥序和叱干薛,天水郡是匈奴人赫连尔奈,再往西就是伪秦乞伏炽磐的地盘了,陇西主要都掌握在乞伏炽磐手里,我们目前还不宜招惹他。”
刘义真点了点头:“这三个人怎么样?”
“檀觥序和叱干薛与伪夏的重臣没什么关系,两人是好友,都是籍籍无名之辈,只是因为在略阳有些威望,赫连勃勃才让他们两人镇守略阳郡。”
王镇恶不屑道:“至于那赫连尔奈,不知道是赫连氏哪支犄角旮瘩的旁支,听说是因为把自己小妾献给了赫连乙斗才得了天水郡守的位子,天水如此重镇竟然交给这样一个废物,赫连勃勃真是昏了头。”
旋即拱手道:“桂阳公是想拿下这两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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